?丹春僵硬的指了指桌底。 淑阳郡主第一眼看见的是蹲着的丹眉,矮身一瞧,啼笑皆非,“你这是和阿娘玩捉迷藏吗?”心道,我姑娘可算是像个小孩子了。 姜瑶光摇摇头,指指丹眉手上的碗,“不喝!” 丹眉起身行礼,“老夫人让姑娘喝碗安神汤压压惊。” 淑阳郡主打量姜瑶光/气色,一摆手,大发慈悲,“她不愿意喝就算了,马上就要用晚膳,喝了这个,哪还吃得下。”对着姜瑶光张开双臂,“好了,咱们不喝这劳什子东西,你快出来吧!” 姜瑶光大喜,笑嘻嘻的冲进淑阳郡主怀里。 淑阳郡主抱着她往炕边走,问,“今儿可是吓到了?” 姜瑶光摇摇头又点点头,恹恹道,“四姐,病了!” 淑阳郡主脚步一顿,抚着她的背安慰,“会好的,吃了药就好了。”淑阳郡主不肯与她说丧气话,况她也未必听得懂。 姜瑶光闷闷的趴在她肩窝上。 走了几步,淑阳郡主想起一事,遂笑道,“我们长生真机灵,都知道要替姐姐喊郎中了。” 姜瑶光身子一僵,都不敢抬头看她脸,瓮声瓮气道,“难受,郎中。” 淑阳郡主觉她异样,只当她想起了四姑娘,便摩着她的背安抚,“长生真聪明!难受了就请郎中,看了郎中你四姐姐就不难受了。” 淑阳郡主倒不觉女儿古怪,盖因齐国公府有一个十七娘姜怡妧,三岁诵诗百首,小小年纪老成持重。镇国公府的二姑娘姜瑶惠,如今已经能作文了。淑阳郡主倒不羡慕,她巴不得两人名声再大点,她姑娘越不打眼,她越安心。 姜瑶光吊着的那口气终于呼了出来。 淑阳郡主可不知道自己把女儿吓了一通,也不管姜瑶光听不听得明白,道,“你二姐越大脾气越躁,性子上来不管不顾,你远着她点,你这么大点哪是她的对手,幸好今天没伤着咯。”说完看了看丹眉几个,“你们也记着,遇上二姑娘警醒点,莫让姑娘和她独处,若是她冲长生发脾气,也不必畏手畏脚,万事以姑娘为先。”四姑娘能挨那么一下,可不就是她身边的人缩手缩脚,没敢第一时间上去护主。 丹眉等忙称喏。 再晚一点,姜进和姜劭勤三兄弟都回来了,都摸着姜瑶光的脑袋安抚了一通,好似她被怎么着了,顺带收到了不少小玩意儿压惊。 姜劭勋的反应是最大的,一脸的受不了,“我早就说二姐脾气坏了,说不过我她就动手,好几次了。” 淑阳郡主却没安慰他,反道,“你是男孩子,谦让女儿家不是天经地义的事,难道你还想和她动手不成,你都多大了,还好意思跟你二姐吵嘴,你让着她点不就得了。” 姜劭勋悲愤,“娘你不知道,她有多气人。”开始倒苦水。 可是姜进为首的众人皆是毫不留情的嘲笑,就连姜瑶光都笑个不停。 还是脾气最好的姜劭勉有良心,摸着姜劭勋的脑袋顺毛,“好男不跟女斗,乖,听话!” 姜劭勋哼哼唧唧,“我才没空和她斗,我都六岁了。” 淑阳郡主忍到腹痛,憋着笑意道,“对,你六岁,马上就要七岁了,是男子汉了,知道吗?” 笑闹着到了晚膳时分,一家人用罢膳,说了会儿闲话。直等到姜瑶光困得揉眼睛,淑阳郡主看着她睡着了,才命人抱下去,特意多指了两个丫鬟值夜。姜劭勤三兄弟也各自散去。 待子女都离开,淑阳郡主才道,“纪家婚事定了。” 姜进划了划杯盏,问,“婚期定在何时?” “明年三月。”淑阳郡主笑着道,“纪家三老夫人是想等到后年三月的。” 看她模样,姜进知有内情,遂问,“这是有什么说法在里头?” “纪姑娘的母亲临终前在纪家几房长辈面前把自己的嫁妆给三个儿女分好了,这几年都是三老夫人代管,我听说三老夫人没了长子之后对幼子疼爱入骨,她这幼子这些年一掷千金,活的别提多潇洒了。”淑阳郡主语调一变,“可不得找时间把嫁妆凑出来!要不是纪家其他几房看着,三老夫人都要把他们姐弟三胡乱嫁娶了,那嫁妆就能成糊涂账了。” 嫁进齐国公府,要说是金玉良缘,淑阳郡主就是昧着良心都说不出口,但比起纪家三老夫人给亲孙女找的那两门亲事,却是绰绰有余,最重要的是,纪姑娘嫁进齐国公府,她弟妹也算有了依靠,纪家三房想再随意拿捏,万万不可能。 姜进失笑,“即是个苦命的,日后进了门,多照应些就是。” 淑阳郡主叹息,“旁人能帮到多少,有个一子半女,她后半生才能说是有靠了。”说着说着,秀眉紧蹙。 姜进诧异的看着淑阳郡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