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了么? 魏景微笑看着,他正要告诉妻子,谁知怀里的小家伙努了努嘴,忽然睁开眼睛。 眼缝儿还肿着呢,只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如同黑水银丸子滚进了白水银中,点漆般的瞳仁,在窗纱滤进得阳光映照下,黑琉璃般焕然生光。 她一眨不眨,定定瞅着自己的父亲。 这瞬间烟火绽放,魏景喜极不知如何是好,惊呼:“阿箐,她睁眼了,她看着我!” “她眼睛长得真好!” 他一叠声说自己女儿长得好,玉雪可爱,双目有神,是好得不能再好了,激动之情尽溢言表。 邵箐也心痒痒的,很想看看自己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小女儿了,只摸了摸眼睛,她遗憾。 魏景虽心花怒放,只他仍关注着妻子,见此心脏一拧,登时喜悦全消。 他小心放下女儿,抱着她,温热的吻落在她的眼睑上。 “待你出了月子,再用药施针,就能好起来了。” 他这话说得非常笃定,又极自责,方才不该这般的,惹她黯然正是他的不好。 “阿箐,我……” “没事。” 邵箐掩住他将出口的歉意,情之所至,如何怪得了他? 况且她在一边听着,也是极欢喜的。 “你可不许再说谁不好!” 她重重地说,在他唇上亲了亲,笑道:“我饿了,平嬷嬷回来了没?” 是回来了,夫妻独处的屋中,平嬷嬷每每掀帘前,总会先轻扣门扉。 这话果然立即转移了魏景的注意力,他连忙将平嬷嬷唤进来,回身接过填漆茶盘上的清粥。 刚生产,宜清淡,试试温度正好,他直接舀了喂她。 邵箐也不拒绝,她手足有些软,坐了这么一会就感觉开始疲倦了,实话说生产虚耗还是不小的。 魏景也察觉了,心疼极了,喂罢一碗粥,忙扶她躺下,又唤了颜明再进来诊脉。 脉息刚才已切过一次,但为求保险还他还是让再来一次。颜明没好气,扶过脉道:“一切无碍,产后之虚亏,月子内好生将养回来就是。” 话罢,他不再搭理魏景,自顾自踱步到悠车旁,低头看刚被乳母抱过去的小女婴。 魏景也不在意,妻子平安就好,挨着床沿坐下,柔声嘱咐:“你快快歇了,我看着姁儿就是。” “嗯。” 实际邵箐精神还亢奋着,她觉得自己大约一下子是睡不着的,但事实证明,她产后虚弱,闭上眼睛没一会,就再次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中,床沿似乎微微一轻,隐隐约约听到魏景说话的声音。 “她眼睛……,可是……痊愈?” 颜明的声音:“满月后再说,她……” 接下来的话越来越模糊,听不清了,邵箐最后蹭了蹭眼皮子。 她想看姁儿。 忽有一种期盼,前所未有的强烈。 …… 生产确实是一件虚耗体力的事,连续几天,邵箐吃吃睡睡,但眼睛还是一闭上就睡着了。 但缓过气后,她精神就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脸上的苍白也渐渐消褪,清醒时间和平时差不了多少了。 这日午睡刚醒,就听见稚嫩婴啼,她连忙睁眼,一双大手及时扶起她。 是魏景。 “姁儿可是饿了?” 姁儿实在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很少啼哭,除了饿了或尿了不舒坦,她不爱嚷嚷。也是因此,她就直接养在父母屋里了,也不用魏景纠结是否抱到隔壁去以免打搅妻子休养。 故而邵箐有此问。 魏景笑:“嗯,乳母喂她了。” 说话间,婴啼已经止住了,他嘱咐:“让乳母喂就是,你不许再掺和,好好养身子才是正理。” 魏景并不答应让妻子母乳喂养。 自来观念,母乳乃精血所化,这也是大家贵妇不亲自哺喂孩子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也是因此,每每小主子长大后,留下来的乳母都是荣养待遇。 他本就极看重妻子的身体健康,更何况她出月子后还得接受针药治疗,更是半点轻忽不得。乳母的来源早早就圈定了,后来他出征在外,又亲自写信给孙氏,托后者仔细验看,才定下最终人选。 都是身体康健干净,乳汁稀稠合度,色泽和量都非常好的刚生产妇人。一口气选了八个,轮班伺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