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还问了孙氏,不过孙氏摆手没好气,说她回去吃,就不杵在女婿跟前碍眼睛了。 实际上,她巴不得女儿女婿感情更好一些,毕竟总有隐忧的。 又是笑语一番,只是待到小厨房来禀说膳食备得差不多了,却还未见魏景回来。 邵箐奇:“什么时辰了?” “夫人,酉时一刻了。” 酉时一刻,十足的晚膳时间了,平时魏景被耽搁了尚且使人来说一声,更何况现在? 邵箐转念一想,立即想起那孟氏母女,一惊,忙道:“快,平嬷嬷让王经去前头问问,夫君可是去了地牢?” 孟氏母女,罪有应得,她并不在意这二人的生死。 她只在意自己的夫君。 巨创后的魏景,明显是出现了一定的心理问题,邵箐并不是心理医生,她只能努力用自己的方法去劝阻他,引导他。 长达数年。 很不容易的,然在这个他渐渐要走出来的关口,却出现了这么一对孟氏母女。 邵箐这两天也是大变连连,一时顾不上这二人,如今想起,心急如焚。 她不想魏景变回原来的样子,更不想他继续反复煎熬,最怕一旦回去了,再想走出来会更加艰难。 邵箐连声催促,平嬷嬷等人不敢怠慢,王经飞奔至前院一问,果然,魏景真是去了地牢,并且已有些时候了。 邵箐“霍”地站起,也顾不上自己眼睛不方便,一叠声道:“快,快扶我去!” 软轿一直有备着,只是邵箐从前不爱坐,亲卫们立即抬了来,她登上软轿,匆匆赶往地牢方向。 地牢这等要地,历来闲人勿近,但邵箐例外,一乘软轿直接抬至石牢的大铁门前,才被小心翼翼放下。 孙氏平嬷嬷一左一右扶着,邵箐走得很稳,她心中急躁,催促道:“我们快些。” 就在这时,忽爆起一声厉喝:“来人,开门!先把他那双招子给我来剜出来!” 虽发声处距离大铁门位置颇远,但这声音很高,诸人依旧能清晰听见。狠戾至极,森森寒意,配合着这血腥至极的命令,孙氏和平嬷嬷登时激灵灵一个寒颤。 邵箐却急了,这声音清清楚楚是魏景无疑:“快,快我们过去!” 她怀着身孕,平嬷嬷孙氏再快也不敢奔跑,邵箐急得不行,已扬声唤道:“夫君!” 她的呼声急促包含焦虑,很快接近,一声“夫君”冲进魏景耳内。 妻子的脸即时在眼前晃过,他将将要被刻骨仇火焚化的头脑清明一瞬,行动比思想还要快些,他已跃上台阶,迎上他的妻子。 “阿箐,怎么来了?” 迎接邵箐的是熟悉环抱,她看不见,但听觉比从前还要灵敏些。 粗粗喘息仿似重伤的野兽,魏景心跳得很快,身躯微微颤抖,邵箐回握,他掌心湿漉漉的。 她心中一紧,忙伸手摸他的脸。 脸颊下颚肌肉绷得紧紧,一头一脸都是汗,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身边的孙氏和平嬷嬷已立时屏息,半丝不敢动弹,看不见,但不难想象出魏景现在是怎么一副模样,邵箐不止一次见过魏景失控。 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失控过了。 该死的孟氏母女! 她心疼极了,立即展臂回抱他,轻拍着安抚,柔声道:“夫君,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还没嗅到血腥味,剜目肯定没进行。孟氏母女差点害了数十万将士,死有余辜。但邵箐并不希望魏景虐杀,尤其还亲手,这样只会让他往回头路越走越远。 “好不好?” “……好。” 魏景状态很不好,人虽恢复清明,但依旧牙关紧咬,眼睛泛着赤红色,一头一脸,尽是冷汗。 暴虐因子在冲刷血管,翻滚着叫嚣着几欲破体而出,但他还是努力压抑下去,立即答应携妻子离开。 “承平,先把人关回去。”邵箐看不见,循着方向给韩熙下令。 韩熙立即应了一声,他大松了一口气,不过主子状态仍旧不对,他连忙将钥匙一还,紧紧护着后头。 魏景并没让人扶,半拥半抱着妻子出了石牢,冷风一吹,他这才好过了一些。 粗重的喘息依旧在耳边,但那只大手细心给她掖了掖斗篷,在他怀里,邵箐永远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安全,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让他把自己带回正院。 “都下去。” 魏景短促一声命令,携妻子入了内室,将她安置在美人榻上,自己紧紧抱着她。 邵箐展臂回抱他,将他的头部安置在自己的颈窝,摸索着掏出帕子,给他细细抹着汗,又细细亲吻他。 她的怀抱十分温暖,温柔怜惜的动作如春风过境,抚平他的暴虐。魏景神色慢慢平复下来,黑眸中的赤色也褪了些。 “阿箐,我要杀了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