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终老是一件最凄凉的事,孟氏如此,想必就算万念俱灰的傅芸亦然。 魏景并不认为不能怀孕生子就是大问题,大家族中也不是没见过生不出嫡子的贵妇的,庶出,过继,有的是方法。 庶出就免了,过继吧。 他直接让颜明放出风声,说傅芸颠簸几年身子受了寒,难以得孕就是。 或许会有些人家忌讳,但肯定更多人家不会。 他魏景仅存的血亲,娶进门的意义可比生孩子重要太多了。 而且未必就是趋炎附势人家。 大家族中有嫡次子,嫡幼子,娶进家中,子嗣过继就是,世家娶妇为的可不仅仅是生子的。 “舅母放心,有我照应,五表妹日子绝不会过不好,也不需要委屈求全。” “真的吗?” 孟氏猛地抬头,面上不禁重新露出希冀。 傅芸也止住泪,只是她蹙眉攒紧前襟,喃喃道:“不,不能的……” “自然是真的,舅母表妹可记得平阳大长公主?” 平阳大长公主,上两代大楚皇帝嫡姐,天生不能孕子,但公主出身尊贵,她也不选有实权的世家子弟当驸马,任凭朝局如何变幻,驸马自然是守着她一人过一辈子的,一声逍遥快活,从不为子嗣烦恼。 这么一个例子举出来,孟氏眼眸光亮骤放,是呀,是的,魏景麾下的将吏或世家,不是正如那无背景的驸马吗? 得了魏景保证,孟氏欣喜若狂,拉着女儿的手:“五娘,你别怕,你能找到个好人家的!” 傅芸的眼神,也如干涸的河床染上湿润,渐渐有了少许神采:“是真的吗?” “真的,真的,谢殿下!” 在母亲欢喜的声音中,傅芸回神,她先谢了魏景,又看向邵箐,端端正正叩了一个头:“五娘冒犯,请娘娘恕罪。” 被母亲苦劝从之,她不找半点借口,只道:“若我日后再生半点妄念,再有半丝僭越行为,教我五雷轰顶,不得超生。” 她深深叩首:“五娘有负娘娘照顾之恩。” 到了此时此刻,邵箐确信,傅芸是真对魏景没什么多余想法,她更像一个溺水之人想抓住一块浮木。 当然了,不管什么原因,觊觎她夫君这种行为,邵箐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谅解的。 但眼前傅芸不推不搪,倒让人高看一眼。 事情能这样解决,大概是最好了。 唉。 邵箐也不说原谅不原谅,只虚扶一下,道:“日后觅好夫婿,好好过日子就是。” 第110章 出了流云居, 夜色已深, 踏上昏沉沉的甬道,魏景神色未见舒展。 哪怕确信自己能为傅芸寻获好归宿, 但这等遭遇,总教人心情沉重的。 魏景一路沉思,等他将益州内外各世家和臣将都滤了一遍, 回神, 已回到正院夫妻屋里了。 邵箐唤人抬了水来,给他取了衣裳:“沐浴了好不好?” 魏景回身,抱着她:“对不起阿箐?” “怎么了?” 邵箐好笑, 他又没做错什么事,道什么歉呢? 魏景低头,触了触她的额头:“委屈你了?” 委屈么? 邵箐知道他说什么。 此事后续,仍需她亲自操持的, 这个旁人替不了。 不得不说傅芸其情可悯,她对魏景也无情爱或其他想法,纯粹是想抓住唯一浮木的心态, 好让自己下半辈子有个安稳的容身地。站在她的立场,其实无可厚非。 很可怜的一个人, 说气恨的话,不大气得起来。 但怎么说呢, 作为魏景之妻,邵箐不舒坦无法避免。夫君是她最不容侵犯的底线,有人试图触及, 哪怕再可怜再可悯,她心里还是堵。 某种热情被打消后,很难再重新提起来了。 邵箐伸手回抱魏景,喃喃道:“我善妒,旁人便是多看你一眼,我也是不欢喜的。” 谁也不能碰触的禁地。 归根到底,还是他太重要了。 她垂下眼帘,烛光投在羽睫上,瓷白的肌肤上两扇小小的阴影。 魏景心里难受,收紧手臂:“我是你的,一辈子都是。” 不管什么人,就算想了也是痴心妄想。 他的声音很急切,在耳边一叠声反复说着,驱散了邵箐心里所有忽如其来的低迷情绪。 她仰脸瞅了他一眼,翘了翘唇:“当然是的。” 邵箐又笑:“无事,五表妹是个可怜人,我会好好操持,好让她能相看个合适的好人家。” 这活计总避不过她,既然必须做了,那就以积极的心态做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