愠怒之气才翻滚越厉害,泄又泄不出来,憋得他两肋一阵阵生疼。 “好一个可恶的贼子!” 安王重重一击矮几,“哐当”一声闷响,另一个白玉小盏跳了跳,浅绿色的茶汤溢出大半。 他根本无心饮茶,阴着脸:“此贼究竟是何方神圣?” 卫诩并没有接安王这话茬,垂目轻轻啜了一口茶,略品,方抬起眼帘,随意瞥了瞥前方墙壁悬挂的一整幅大楚地域图。 “杨泽取益州,至今已近半载,内务当理清。” 他微微一笑,道:“我若是他,此时必图谋尽快出益州。” 轻飘飘一句话,安王心中一震:“没错!” 没错,毫无疑问杨泽必有心腹同在豫州,暗中监视我方查探进展,以便查漏补缺,捂不住对方肯定知道的。 尽快出益州,夺取一地作为据点,才能消弭被困劣势。 他“腾”一声站起:“传令,招所有人至议事大厅!” 安王一声令下,麾下诸臣将吏很快聚齐。半下午的热议,平阳郡史焯被锁定,而杨泽出益州的方式很可能是,遣使结盟。 安王立即令心腹谋士郭淳率人至平阳:“你告诉史焯,若他愿意与联手防御益州,此后,我当不犯平阳分毫;若他愿意归附与我,仍为平阳郡守,平阳军所立战功俱记他一笔。” 郭淳领命,匆匆点了人,连夜往西北而去。 因为道路好走距离更近,晚出发的他,反而赶在戴光等人前头去了。 …… 再说戴光这边,获悉这个让人震惊的消息后,即刻就往谷城传了信,命星夜送回。 但这信再怎么紧急送,这一来一回的时间也短不了的。陌生使团已近郡守府两日了,等不及魏景的指示了,戴光庄延略略商量,两人也不等明天,趁着入夜不久,马上出发往郡守府递了拜帖。 史焯立即接见了戴光一行,并命长子史骏亲自迎了出来,引进正厅。 戴光庄延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稍松了一口气,目前情况看着还好。 史焯是个四旬许的中年男人,略矮,微胖,法令纹颇深,眉间微有皱褶,即使他现在的笑着迎上前的,戴光还是判断对方其实是个严肃多思的人。 “哦,这位就是戴仲廉?闻听安丰戴氏乃益州百年大族,戴仲廉真名士也,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史焯不动声色打量对方,戴光三旬许,面相儒雅,气度雍容,还真不愧名士之名,他眸光微微闪,笑道:“仲廉夤夜拜访,我不胜荣幸。” 戴光长长一揖,笑道:“些许薄名,贻笑大方,竟传出益州,羞煞某矣。” 双方颇热情寒暄一番,分宾主坐下,夜色渐深,戴光有求于人,也不废话。 “杨使君弃敌救堤,甘冒败局也不舍南水北岸十数万黎民,某敬之佩之,数月前投于杨公,望能供其驱驰。” 将话题引到魏景,戴光站起拱手:“某之主公,心怀天下黎民,如今欲出益,为剿灭桢泉叛军略尽绵薄之力。杨公闻史府君刚正不阿,愿与府君共结盟约,携手进退,因而特特遣某前来。” 桢泉军全国四起汇集成流,朝廷分身乏术,早早就诏令各地方官员,全力剿之。魏景出益用的就是这个现成的借口。当然了,戴光说得再好听,那也是遮羞布,彼此心知肚明怎么一回事。 史焯面上那抹客套的笑意已收了起来,眉心蹙起,思索片刻,他缓缓道:“平阳虽毗邻豫州,然却未曾被战火波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