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又颠了顛,他索性将她抱在自己的大腿上坐在。他对妻子难舍难分,启程几天来,干脆弃马就车了。 邵箐冲他一笑。 再次提起白固安王,背后还涉及母兄之死,魏景平静了许多,眉宇间的戾气也少了。 抬手抚了抚,她心道,他是能好的。 刚认识魏景时,他那个阴鸷恨戾的模样让人印象极深,宁可我负天下人,毋教天下人负我,甚至他毫不犹豫就决定杀寇家人灭口。 但到了今日,他虽两难,但已能主动决定救援南水大堤了。 虽还有许多其余的因素影响,但无法遮掩他的转变。 日后,他肯定还能越变越好的。 邵箐欢喜。 “怎么了?”他目光柔和,顺了顺她的鬓发。 “我在想,我夫君真好。” 她也不说,只笑嘻嘻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又道:“夫君,我们去南水北堤看看呗。” 车窗帘子被晃动,江风带来丝丝凉爽,今晚扎营的地点很接近被掘那段大堤,马上就到了。 妻子眉眼带笑,亲昵伏在自己耳边,说他真好,魏景简直心花怒放,立即就应了。 扎营地点到了,大军停下各自忙碌,亲卫队拱卫着车驾却继续前行,往大堤而过。 大半个时辰,就望见江堤了。 邵箐命远远停下,让魏景换了便服,也不多折腾,就夫妻俩手牵着手,往大堤行去。 曾被掘开的这段大堤,如今是人头涌动,忙碌不休。除去梁丹领着军士,还有先后赶来的河官工匠等人,还有很多很多服饰各异的老百姓。 附近的乡民都赶来了,挑土的挑土,抬石的抬石。邵箐问了问,他们不是民夫,都得自发赶来帮忙的,也不要工钱。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和军士官府配合得宜,干劲十足官民齐心,很和谐,一派热火朝天。 这景象真很让人舒坦安宁,邵箐忍不住微笑:“老百姓要求不多,安居乐业即可。” 一场飞来横祸,不过侥幸消弭,最好的结果也就和原来一样,还平白多出了许多苦力,就已笑意盈眉。 “我们但求问心无愧就是了。” 每个人观念和选择都不同,只要将来不后悔就可以了。 邵箐感慨两句,举目远眺,忽手一指:“夫君你看。” 一个五六岁的小黑孩,光着膀子,带着一群比他更小的孩子,一人捧一块不大的土石,蹦蹦跳跳往河堤而去。 其中一个最小的,大约也就两岁欲,跌跌撞撞的,就算摔了一跤也没把手里捧着的土块扔下,爬起来跟上去了。 魏景一直没吭声,似在微微出神,直到听见妻子呼唤,他顺势一看。 “阿箐喜欢孩子么?” 想到了什么,他微笑,轻触了触她的腹部,柔声道:“如今益州已取下,后方安稳,若我们有了孩儿,正好能生下来。” 一个他与阿箐的孩子,血脉的延续,光这么一想,他忍不住激动起来。 再瞥一眼远处蹦蹦跶跶的那群脏兮兮的小孩,嗯,看着似乎也顺眼了许多。 不过,他和阿箐的骨肉,他必定好生护着,捧在手心,不教磕着碰着。 魏景期盼之色,尽溢言表。 呃,虽不知话题怎么突然就拐到这地方来了,但邵箐转念一想,又心疼他孤零零再无一血脉相连的人在世。 她一点不排斥生孩子的,反而也期待。 “嗯,有了自然生下来的,不过咱们也不急呢。” 两人都年轻,她这身体差点才满十八,其实缓一缓更合适,不过顺其自然吧,有了就生也无妨了。 魏景想的却是另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