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慢慢放松,卸下因陌生人接近而绷起的戒备,“没事。” 那就好。 邵箐仔细敷药包扎,弄好他锁骨的伤口,又转移腿脚,她随口问:“我们接着要往哪边走啊?” “往北。” 她正要问为什么,却听到魏景说:“我得先回京城一趟,确认我母后的安危。” 邵箐大吃一惊。 他母后,傅皇后她,薨了呀! 先帝拿下魏景当日就崩了,咽气前他言道不舍皇后,而傅皇后紧接就因“不舍先帝”,主动殉葬了。 原身是新帝登基后的次日才被牵连进了大牢的,所以邵箐知道。 只是她看着唇色惨白伤痕累累的魏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 他如今这情况,又如何再承受这重重一击? 邵箐顿了顿,道:“你伤很重,还得解余毒,我们先出去打探一下消息再说吧。” 魏景“嗯”地一声:“雨停了就走,雨不停,天亮就走。” …… 见邵箐已包扎妥当,魏景立即闭目运功压制余毒。 他话语和动作都流露出一种不自觉的紧迫,让邵箐稍松了半晚上的心弦重新绷起。 情况也许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峻些,也是,暗杀魏景的必然是新帝,为了斩草除根,必定会不留余力。 说不定,昨日的杀手只是先抵达的第一波。 这么胡乱一想,她睡意全消,地上还冷,干脆不睡了,开始有节奏地揉按自己腿脚。 运动过度的肌肉发紧酸疼,她得尽量提前放松,以免明天给自拖后腿。 夜雨“哗哗”不停地下着,魏景一直悄然无声,邵箐又开始揉捏胳膊,她时不时抬头望外看,求神拜佛希望雨能早些停。 再不然,小些也可以的。 大约上天听见了她祈祷,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一阵山风吹过后,雨小起来了,“淅淅沥沥”的只疏疏打在洞外的茅草丛上。 邵箐大喜。 她刚探手想拨开茅草看仔细点,谁知忽然“啪”地一声响,洞口上的陡崖突往下掉落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石块就落在凹洞前的窄小石台上,跳了几下,“咕噜噜”地滚进凹洞。 邵箐借着微微天光一看,只见石块一侧黝黑有青苔,而另一侧是新鲜的黄泥。 是被什么东西踩下来的。 动物? 有人?! 邵箐倏地瞪大眼,心脏突突狂跳起来。 第6章 一只大掌无声从身后伸出,捂住邵箐的嘴。 她紧紧闭住嘴巴,回头与魏景对视一眼。 上面的是人? 魏景面沉如水,轻点了点头。 邵箐“咚咚”的心跳声仿佛在耳边,手足冰凉,一动不敢动,两人十分默契地放轻自己的呼吸声。 …… “不是说中了毒吗?又身负重伤,为何搜了一夜都没搜出来?” 陡坡顶上,赫然站着两拨人,一蓝衣一黑衣。问话的中年汉子身穿寻常的蓝色扎袖劲装,站立时双脚却习惯性微呈外八字,挺胸收腹,说话的姿态很有几分官威。 他身后一群装束相类的蓝衣人,个个同样姿势肃然而立,手提一色雁翅刀。气质与对面的黑衣人迥异,不像暗杀者,倒像是训练有素的禁卫军精锐。 没错,这群正是禁卫军出身的精锐,为首者乃羽林中郎将仇宗,新帝的心腹,这次正领了绞杀齐王魏景的重要任务。 他领麾下二千精锐化整为零出京,就是唯恐第一波的黑衣杀手出纰漏,好及时围捕。 谁曾想进入黔地以后,天连降鸿雨,导致零散出京的二千禁卫军迟迟未能在指定时间汇合。眼看着魏景一行快要过黔水了,再不行动就错失最佳时机,仇宗和黑衣首领商量过后,最后决定动手。 没想到事情发展偏偏往最坏的方向奔去。 仇宗语气不怎么好,黑衣首领也冷:“昨夜大雨,我们只有二十余人,如何搜?” 刺杀失手是他们的错误不能否认,但搜索这黑锅他们不背。 “那我们现在好好搜!” 仇宗不悦,只目前最重要的事的绞杀齐王,不然在场的人都得遭殃,他只得按捺下心气,道:“我的人都齐了,你再仔细说说,他往哪个方向奔逃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