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不着挣破头去表现自己有用,她向来是非常清楚,又安稳自在的接受自己的现状,绝不强出头,但也不会完全当不知道。 成为齐王妃这几年的表现,杨淑妃也确实是非常满意的,韩又荷不为外头议论所动,沉得下心,安稳的住,没有乍然飞上枝头的急切表现,对于齐王殿下这些年来的形象塑造,十分有益。 而且,还能生又旺夫,进门就能生个皇上非常喜欢的皇长孙,杨淑妃简直不能更满意了,连同对韩家都颇为另眼相看。 韩元蝶随口道:“你不管,又不是不知道。这会儿闲着无聊,说说怎么了?” 韩又荷看她一眼,说她憨吃憨玩吧,她有时候说话还真透彻,可有时候又实在傻的可爱,韩又荷道:“你怎么突然对他们家那么有兴致了?” 韩元蝶哪里能说出来她对韩又荷住在宫里,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生怕重蹈上一世的覆辙,不由的不格外关注安王府起来:“看着你这样,我就想起来了嘛。” 相对于韩又荷的能生,安王妻妾的不能生,确实对比鲜明。 韩又荷就笑了笑,跟她说起来,安王府如今连上黄侧妃,已经是三位侧妃了,杨侧妃进门略早,且因着杨家在宫里有杨淑妃,这位侧妃是旁枝,资源更少,且年纪渐长,模样平常,安王少去她屋里,她也就一贯安静,且和气温柔,不管是侍奉安王妃,还是跟后面进府的另外两位侧妃说话,都相与得来。 还有一位张侧妃,生来娇弱,动不动就犯了时气,自然就更少出来了。 如今后宅张扬些的,自然就是这位黄侧妃了,本来年少,模样俏丽,又是才进府,听说连贤妃娘娘也常赏她东西。 韩元蝶道:“我记得她是四川来的罢?” “嗯,她父亲是成都知府,在四川已经七八年了,考评优异,大约快要高升了。”韩又荷随口道。 韩元蝶瞅她一眼,姑母口口声声说不管,心里还不是有数的很吗?她又说:“我瞧着,不是个肯饶人的性子。” “小姑娘嘛,在娘家自然是娇惯的。”韩又荷不以为意,但还是跟她说起八卦来:“听说她娘、她姐姐都是厉害角色呢。她长姐嫁在四川一世族人家,当年嫁的时候还只是同知之女,也是门当户对,只如今娘家父亲主政一方,她在夫家自然就不同了,她父亲升任知府才半年,她院子里就发卖了四五个不老实的丫鬟呢。” 韩元蝶笑:“怎么连这样的事你都知道?” 韩家在这些规矩上向来不大,韩元蝶还小的时候跟韩又荷聊起八卦来的时候,就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横竖也没人理会,何况这会儿,到底是订了亲的姑娘,且韩又荷又受了杨淑妃不小的影响。 韩又荷笑道:“娘娘闲着也说这些啊,我自然伺候着听一听。” 韩元蝶抿嘴笑,她都能想像得到杨淑妃涂着鲜红蔻丹的尖尖的手指,一边拈着松子儿或者拿着金杆儿慢慢拨着手炉里的火,一边跟自己儿媳妇闲聊着这些八卦,甚至连杨淑妃说话的口吻都能想象得到。 “这位侧妃,是个人物儿,胆子大,不怕事,又不要规矩。”杨淑妃会说:“安王妃又是个没嘴葫芦,嘴头子来不得,且娘家、夫家两头不挨,拿什么降伏她?安王爷这几年没子嗣,只怕也急的很,弄些人搁在屋里,别说这新来的,就是早前的,位分低的,又有几个是老实的?谁不会盘算呢?这天下也没几个傻的,既然没个人降伏得住,自然就要乱了。等着看吧,还有热闹瞧呢!” 听韩又荷的转述,韩元蝶就能想见杨淑妃说话的味道,相对韩又荷的平和,杨淑妃说话自然大胆的多,向来肆无忌惮。 杨淑妃跟儿媳妇说这话,意思其实是说方贤妃蠢,只因着姚家不肯出力,只管把气出在儿媳妇头上,一味的打压她,该有的体面也不给。只她也不想想,便是再埋怨娶错了儿媳妇,姚氏终究还是三媒六聘,皇上赐婚的正经王妃,是安王府正经的女主人,她没体面,撑不起来,管束后宅无力,到时候安王府一团乱,对安王殿下能有什么好处呢? 不过这话听到韩元蝶耳朵里,倒是叫她心中一动。 韩元蝶又想起姚氏的死来,听了杨淑妃这个话,不由的越来越觉得姚氏或许是死于非命的。 这里正说着这个,外头又响起了踢踢踏踏,小靴子跑在这青石板上的声音,好似跑的更快更急些,随后就是先前才跑开的小皇孙萧正恒大声的喊:“娘!娘!” 这是怎么了?不是刚刚才躲出去的吗? 后面有乳娘喊着:“哥儿慢些儿,当心门槛绊着了!” 萧正恒利落的跨过门槛,一脸兴奋的红红的:“娘!爹爹救出来了!” “真的?” “真的?” 这是韩又荷和韩元蝶同时的反应,萧正恒拼命点头:“嗯嗯,我刚刚在皇爷爷书房玩儿呢,外头加急、嗯,急报!” 他还不太会说这种比较正规的词,说的有点混乱,可意思谁都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