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傻了?”常丹姬又问道。 殷仲春心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脸上却是没好气的道:“停药了呗,他现在不肯去那瞎子家里,你又敢去绑那贴药来了?要是一个落不好,老大病是好了,咱们命也直接见阎王去了。” 常丹姬啐了他一口,但也有这个担心,可实在是憋不住了,就慢悠悠的自桌椅后头站起来,隔着一大段距离问谢道:“老大啊,你这几天心情不好吗?要不咱们出去杀个人放松放松心情?让你开心开心?今天你想杀谁,秋八剑?道天旅?要不……” “不杀。”谢道翻了个身,闷闷不乐的说道。 完了,疯老大连人都不杀了,情况看来很严重。 常丹姬跟殷仲春神情凝重的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殷仲春在常丹姬的眼神攻势下清了清嗓,开口道:“老大啊……你都闷在屋里好几天了,你说,你想干点什么,咱们去放火抢劫也可以,杀杀排榜,抢抢灵石,砸了卿龙君的地盘?” 谢道很长很长的叹了口气,特别疲惫的说了句话:“再废话我就扭断你们俩的脖子。” 两人一听这才放心,这才是疯老大嘛。 常丹姬性子比较急,沉闷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就扒过去问谢道:“哎呀!我这会儿也不管了,老大,你倒是给我个痛快,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整日的瞧着这帕子有什么用,喜欢便抢来双修就是了,非要婆婆妈妈的做什么睹物思人。” 她虽然喊得凶,但却始终离着谢道老远,更别说把那帕子揭下来了。 “红鸟儿。”谢道唤她的外号。 常丹姬脸都绿了,这世上除了谢道能这么喊,旁人要是这么喊她,早被她一掌打也打死了,打完了还不够,还要刨出元婴或是金丹来泄愤。然而这世上大概也只有谢道会这么喊她了,常丹姬再是憋屈愤怒,也都只能受着。 不过她这样的性子,仍是忍不住嘀咕了两句:“难也难听死了。” 殷仲春忍不住笑,溜到常丹姬身旁拍她的肩,小声同她玩笑道:“哎哟喂,总比叫我‘那个谁’,‘喂’,好多了吧。” 常丹姬冷笑了两声道:“我宁愿叫我‘那个谁’呢。” 谢道慢慢将脸上的帕子拿了下来,他望着梁顶扶住了椅子的把手,手中还攥着那一条浅蓝的手帕。他神情有种少见的忧愁与郁色,与往日里那种嚣张与狂傲的不可一世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常丹姬心里头一颤,往后倒退了两步,不大清楚这种状态下的谢道会不会突然暴起杀人。 “他不喜欢我杀人。”谢道慢慢将那条手帕展了开来,透过浅蓝的巾面,他脑海里倏然浮现出了那张清俊端正的面孔,含着微微的笑意,然而下一刻便变成了崖上终年不化的雪,寒冷凛冽的伤人。 “他不说,我也知道。” 谢道轻轻的念叨着:“他不喜欢我做什么,与我说就是了,偏偏他什么都不说,我知道,我对他师叔拔剑,他心里一定是很伤心的。其实我心里只不过是烦他师叔打扰我们俩说话罢了,他要是生气也就罢了,偏偏他也不肯生气,只是难过。” “红鸟儿,你说这是为什么?” 常丹姬古里古怪的嘿嘿笑了两声,只是道:“大概是他喜欢你吧,所以既舍不得骂你怪你,又不能不怪你骂你,老大,这人世间纷扰多的很,你要是喜欢上一个重规矩的人,少不得要收敛性子,再不能像这会儿这样快活自在了。” “那又怎样。” 谢道静静松了手,帕子慢慢飘落下来,覆在脸上,他的嘴唇露在帕子外头,仿佛尝到了那点苦香,舌尖微微发涩道:“他要是肯管着我,我就是再快活自在不过了。” 然后谢道低低的,像只受伤的狼一样,呜声道:“但是在他心里,别人比我重要。” 常丹姬一听就冒火,这还得了,我家老大掏心掏肺的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居然对他爱答不理的,这不是下自己的面子吗?!天知道这跟她的面子有什么瓜葛,殷仲春摸了一碟瓜子嗑了会儿,含糊道:“别听老大瞎说,人家根本没想赶他,是老大自己做错了事,怕人家不高兴,转头就跑……呃——” 殷仲春看见谢道像看着死人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急忙咳嗽两声,立刻转了口风:“但是!的确是大嫂他这人对老大他……” 谢道的眼神愈发恐怖了起来。 殷仲春瘪了一下嘴,端着他的瓜子碟跑门外头去了:“我去杀人放火了!你们聊!” 常丹姬瞧着谢道的模样,忽然重重的叹了口气,苦笑道:“要是他肯像老大你这么待我,我就是舍了这身道行也愿意陪他过一辈子。哪怕就在二十多年前跟他死在一块儿,葬在一个坟头也是心甘情愿的。” 她那点破事儿,谢道跟殷仲春早就听过不知道多少回了,谢道鄙夷的看了看她,摇了摇头道:“你都不说一声就把人家村里人宰了,他不要你纯属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之前想杀了人家师叔的人有资格说我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