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找她的人家要么出钱求个符水净化, 要么把孩子丢弃。 现在郭嘉鼓励生育, 哪户人家里不是有七八个小孩, 少的也有两三个,丢掉一个可能是妖怪的, 对那些人来说不仅不心痛,甚至是迫不及待。 女人没把神婆的话当成圣旨,更是指着她鼻子骂了好大一通。 牵着牛的老林摸了摸鼻子, 不说话了, 他这妻子以前是地主家的小姐, 读过书, 喝过洋墨水,平时温温柔柔的, 但一生气, 那可是谁也不敢惹。 但是, 坐在板车上的女人看着怀里的小林怡,心疼的厉害, 勉强开口道,“待会吃了饭, 你拿着小乖乖的生辰八字给观里的道长看看。” 村子几里外,有一处道观, 三婶家的孙女孙子平时有什么头疼脑热的,总要去那里拜一拜问一问。 老林见她终于肯松口,忙高兴的应了声。 牛车从沈阮旁边走过。 她来时穿着一身羽绒服,进来后自动换成了这边的衣裳, 脏的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花布,脚上鞋子开了口,露出嫩白的脚趾头。 沈阮直直盯着牛车,女人发现了她,警惕的把小林怡护着。 倒是原本哭的一抽一抽的小林怡,看着她忽然咯咯笑了。 沈阮心下微动。 按理说,林怡现在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幼儿,现在这反应,好像又不是她想的那样? 于是,沈阮默默跟在牛车后头,她这具身体似乎是哪家小女孩的,不知多少岁,但个头很矮,瘦巴巴的。 梦境是现实的投映,而现实中这个时候没有沈阮,所以沈阮进来了只能借居在旁人身上。 女人见她一直跟着,皱眉对前头的男人道:“老林你看,村里那个傻姑娘今天怎么怪怪的。” 原来这具身体原来是个傻子,沈阮不动声色。 老林瞅她一眼,随即把目光放在妻子脸上,道:“是不是饿了?上次你给她一碗粥,她可能记上你了。” 女人狐疑道:“真的么?我看她不像是饿了的样子...唉,算了,待会到家看看锅里还有没有番薯。” 从他们的交谈里,沈阮摸到了一些东西。 这具身体不仅是个傻子,甚至可能是被抛弃了。 她低头看了看全是黑泥的手指,忽然发现,这情况似乎对她不大有利。 黄昏下,村庄一派祥和,家家户户住的近,村头女人吆喝一句自家孩子吃饭,村尾都能听到。 沈阮坐在林家门口旁边的台阶上,手里捧着个粗瓷碗,里头装着几个拳头大小的番薯。 番薯是和剁碎的番薯叶子一起煮的,番薯叶子拿去喂猪,番薯留下来吃。 这样可以省时省力,但和番薯叶子煮过,这些番薯染上了叶子又青又闷的味道,好吃肯定说不上,只能说勉强填饱肚子。 沈阮看了看自己黑漆漆脏兮兮的手,而衣服比手还脏,她抬头朝四周看了看,不远处有口井,井口不大,她把粗瓷碗放到台阶上,从井里打了桶水上来。 夏天的井水很凉,沈阮洗完手之后又洗了脸,她很想把这身衣服也洗洗,但是可惜自己就这么一套,洗了也没的穿了。 正在这时,一道嘹亮的哭叫声从林家传了出来。 沈阮一甩木桶,直接冲到发出哭叫声的地方。 女人——孟书言从厨房奔出,一眼看见放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