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深沉,星光暗点,这个世界最美的时候就是现在了。 室内,灯管散发微弱的光打亮了周围的视线;不远处,有守夜的人撑着脑袋打瞌睡;他的前排不会有莫名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他的左手边,一杯加奶的温咖啡,他的右手边,一碟糕点一本好书。 而室外,行人凋敝,偶尔车辆疾驰而过。他侧耳倾听,能听见万物沉睡的声音,却不用与他们交流。 他舒服的张口哑声说话,即便只是张张嘴型,他也觉得离普通人的距离更近了些。 温纶悄声走过来坐在他对面,他发觉那碟布朗尼蛋糕,他只食了一点,便笑问:“不是饿了吗?怎么,是不好吃?” 李家晟摇摇头,他沉思片刻方在本子上写道:“不,很好吃,只是我想慢慢品味。” 温纶盯着他的笔尖在纸上走动,看到这种答案并未过多纠缠。然而,过一会儿,他很轻很轻的问他:“家晟,不会说话是什么滋味?” 这问句,绝非冒犯,而是他心里的一个结。温纶原本有个女儿,天生弱视,到她三岁时听力受损,话又说不全,成为半聋半瞎半哑的女孩。有一天,她跟他出去玩,因为没听见汽车鸣笛声就径直朝前跑,最后死于轮胎下。 他愧疚没能照顾好她,更愧疚的是作为父亲,竟从不知她对这世界的看法。 每逢佳节倍思亲,明天中秋,他想她了。 李家晟并未生气,他下意识摩挲厚厚的书柄,指腹描绘上面的印刻花纹,半晌回答:“仿佛世界无声。” 温纶继续问:“你觉得这个世界公平吗?” “我接受所有的不公平。”他一笔一划写道。 温纶沉默了,他别过头看窗外的夜色,借此掩盖内心的脆弱。在面对李家晟时,他总会想起早逝的女儿,即使后来他拥有了个健全的孩子,然,心底里最惦记的依旧是她。 他想念她,念她吃喝念她玩乐念她能否快乐。虽然,他执着于自我麻醉,但终究是假象。人死不能复生,他彻彻底底明白此意。 就算他问千万个与女儿类似的人,又能怎样呢? 温纶双手抹了把脸,平静地说:“你看书吧,我忙去了。” 李家晟没有反应,他翻过一页,眼神凝结在方块字上。他无暇顾及温纶脆弱的心理,事实上,他根本没有坚强到抗压别人的好奇。 他给出的答案,是自以为是的狭隘。他暂时无法理直气壮的告诉温纶:“其实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 深夜的天是浓墨渲染,死静的夜是万籁俱寂。盲人看不到色彩,哑巴说不出话语,瘸子走不直路。 他们就是这样正常的活过来。 ** 睡到半夜的赵晓琪因为吃了太多小龙虾,肚子里未消化完的油水全部转化为盐巴,腌的她喉咙干涩。 她迷迷瞪瞪中起床,没摸开灯,就着阳台洒进来的一点光亮,顶着黑幕走去客厅接水。 饮水机“咕噜咕噜”发出声响,震跑了“瞌睡虫”。赵晓琪的脑筋突然间活络起来,她抱着杯子站在机旁,仔细分析: “那天,扫地阿姨说了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