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影留萧淮说话,楼湛便点点头,先回了小院。 进了小院,楼湛正想推门进入房间,手指忽然顿了顿,回身道:“阁下能否出来?” 四周寂静无声。 楼湛摇了摇头:“江家之人,又何必如此?” 四周还是一片寂静。楼湛叹了口气,失望地正想进入房间,眼前突然闪现出一道蓝色身影。 院中的石桌旁,突兀地坐上了一个穿着蓝袍、戴着斗笠的人。 楼湛一怔,“阁下是江家的人?” 蓝衣人顿了顿,缓缓点头。 “可否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到我身边的?” 本来以为他不会回答,没想到问题才说出,蓝衣人就回答了。他的声音很是沙哑,低低的,哑哑的,“十年前。” 十年前,正是楼承夫妇被刺杀的时候。 楼湛沉声道:“阿挽和息弟身边,也有江家的人?” 蓝衣人沉默了一下,道:“楼挽没有江楼江家的血脉,自然没有。” 楼湛哑然。 楼挽是楼承故人之子,父母双亡后,被楼承抱回楼家收养。也过了十数年,楼湛早已把楼挽看做了亲弟弟,乍一听到这句话,心中还是有些凉意。 也难怪,初遇萧淮不久,在河边喝茶谈事时,遇到被恶徒欺辱的楼挽,没有人出手相助。 “我知道了。” 楼湛心中还是有些抵触,回过身,就听蓝衣人一字一顿道:“你讨厌江家?” 楼湛的背脊微微一僵:“没有。” “那,江家一直想将你们接回平漓,你愿不愿辞官回去?” 这问题来得突兀又让人惊愕,楼湛愕然片刻,回头一看,没看到蓝衣人,却看到不知何时站在门边的萧淮。他显然也听到了那句话,眼神有些复杂。 楼湛默然片刻,斩钉截铁:“不愿!” ☆、第五十章 庭院里一片冷寂,只有萧淮披着月光站在门边,无声微笑着看着她。良久,暗处似乎传来了一声叹息,楼湛和萧淮对视片刻,转身回房。 连续几日舟车劳顿,她确实有些困乏了。 萧淮的房间就在隔壁,楼湛洗漱完毕,坐到床上,突然想起那日在床上隔墙的叩响声,眸光闪了闪,笑了。 她难得笑得这样暖意融融,眉梢眼角都是欣悦,整个人也不再显得那么冷冰冰的,让人难以靠近。 笑了会儿,楼湛突然想起此前和萧淮关于九魂散的对话,眸光一凝。 萧淮似乎要瞒住她什么,只是被心直口快的青枝捅破了。也对,若只是小时候中过毒,并且拔除了,萧淮的脸色也不可能那么难看。 可是这么久以来,萧淮从未骗过她。 犹疑半晌,楼湛坐在床上不动,等着外头的夜色越来越浓,才披上外袍,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出。 月上中天,庭院里一地霜白,冷寂无声。 青枝原本睡在屋檐上,闻声警惕地低头一看,见是楼湛,愣了一下,也没在意,躺回去继续假寐。 小心翼翼地推开萧淮的房门,楼湛突然有些紧张。反手关上门,点燃了桌上的蜡烛,她深深吸了口气,缓步走到床边。 萧淮已经睡着了。 他的睡容很是安静,在微光中怎么看都是温润如玉,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看了萧淮一阵,楼湛轻轻伸出手,将被子掀开,指尖颤了颤,落到萧淮的里衣上。 扒开这层衣服,就能知道萧淮的秘密了。 楼湛顿了片刻,手落到他的里衣上,正要拉开,手突然被按住了。 萧淮悠悠睁开眼,眸光清亮,含笑道:“莫非阿湛也觉得我秀色可餐?” 楼湛窘了窘,立刻想到不能被他带歪话题,脸色一正:“我想看看……”你胸口有没有红莲…… 话未说完,萧淮伸手一拉,便将楼湛拉到了床上,一手扣在她纤细的腰间,将她搂住,微微笑道:“已经入秋了,夜里确实有些寒凉,阿湛既然愿意陪我睡,那便睡吧。” 楼湛浑身一僵,抿了抿唇没说话。 见她没挣扎,萧淮反而愣了一下,正想说点什么,楼湛猝不及防地伸出手,将他胸前的衣服狠狠一撕。 “呲啦”的清晰一声,外头正默默偷听的青枝脸上一红,差点跌下屋檐,干咳一声,捂住耳朵嘟囔了一句什么。 屋内烛光幽幽,楼湛长睫一颤,清晰地看到了萧淮心口上的红莲。 已经凋谢了六瓣。 脸色霎时一白,楼湛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沉默着将手贴近他的心口。良久,她涩声问:“你不是说……拔除了?” 萧淮脸上的笑容敛下,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会是如此,青枝这张嘴,永远都管不住。” 顿了顿,他道:“别担心,我服用的药可以压制九魂散的毒性。这剩余的三瓣红莲,是不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