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勾销。” 楼湛沉默地盯了会儿萧凝,转过身看着萧淮,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是恩情,他又救了她一次。如此千般维护,如此厚重恩惠,到底该如何报答? “沈大人,楼大人,上前领赏吧。”沉默了许久的萧华淡淡开了口,他的神色清冷,看了萧凝一眼,“大长公主……” 萧凝沉着脸转过身:“那些赏赐便赠给沈大人和楼大人吧。”她现在憋屈得要死,哪有什么心情要赏赐。 略微停顿一下,萧凝看向太皇太后:“儿臣突然觉得身体不适,先下去休息了。” 太皇太后正恼着她,闻言心情倒是好了,和颜悦色:“下去吧。” 萧凝觉得更憋屈了,看了跟着走过来的萧淮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妒忌。 眼看着萧凝走了,这寿辰上应该不会再有人捣乱,众人都松了口气,看向萧淮、沈扇仪和楼湛的三人的背影,相熟的大臣两相对目间,扬了扬眉,一脸震惊,却都心照不宣。 萧华看了楼湛一眼,倒是为她适才镇定沉静的态度暗叫一声好,吩咐人将赏赐拿过来,看了站在楼湛身边的萧淮一眼,眨了眨眼,竟然亲自拿着赏赐的东西走下高座。 正是气氛严肃之时,萧淮忽然侧头看向楼湛,笑容里带着安抚,低声问:“方才可受惊了?” 楼湛扭头看着萧淮,心中愈发复杂难言。 正要再次挤出毫无意义的“感谢”二字,视线触及之处突然闪现一道寒光,萧淮也立刻注意到了,平素里从容温和的脸色一变,冲到萧华面前挡住。 突然冒出来的刺客不偏不倚,长剑直直刺了过去,眼见就要刺到萧淮,楼湛瞳孔一缩,几乎是下意识地扑了上去,一抱住萧淮。 那把原本该刺入萧淮胸膛的剑微一错位,直直刺入楼湛的后心。 那剑上似乎还抹了毒,楼湛心口一痛,随即火燎般的痛感传遍全身,直入脑海,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直到楼湛的血顺着剑身流出,才有人尖利地喊起来:“有刺客!” 刺客拔出剑身,身形一转意欲逃离,四周的御林军轰地涌了上来,同刺客交锋起来。 萧淮抱住怀里的人,看着她瞬间苍白的面孔,大脑空白了一瞬,才微微颤抖着将她交给赶上来的太医。 楼湛本就穿着绯红的官袍,那颜色接近血的红色,乍一看似乎并没有血流出,萧淮抬起手,却见是满手鲜血。 身体禁不住晃了晃,萧淮死死盯着楼湛,脑中闪过几幅画面。 那些让他犹疑,让他震惊,却又禁不住生出怜惜之情的画面。 *** 楼湛梦到了前世入狱前后的日子。 突然呈上金銮殿的信封,构陷她贪污受贿的话语,百官冰冷笃定的眼神。 楼息前几年被贬出京,岚姑随行,病死他乡;楼挽大病一场,早已离世;陈子珮同她背道而驰,一刀两断,却也在一年前卷入谋逆大案中在家中自缢而亡;孙北致仕已久;沈扇仪前月才受命前往边疆。 她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这京中剩的,都是仇她恨她憎她恶她,恨不得她立刻身死之人,她被千夫所指,被构陷抄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公道话。 说,楼湛为官清廉,一心为民,俸禄低薄,如今的楼府,都还在风雨飘摇中摇摇欲坠,漏着小雨。 她只是被御林军押着去了楼府,看着她珍视了一辈子的楼府牌匾被拆下来扔到地上,埋入尘埃,看御林军进进出出,将楼府剩余的一点残破东西都搬出来充公。 大理寺的大审上,楼湛说的永远都是“没有”二字。 她没有贪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