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勾,带着对自己的讥诮。 她坐直身子,轻吸了一口气,“三年前,举荐下官之人,是世子?” 萧淮颔首。 “为何?” 她同萧淮素昧平生,上辈子更是毫无交集,却原来从一开始,帮她的就是萧淮。恩情太重,她只觉得这辈子都还不完。 萧淮微微一笑,看着楼湛,明亮的眸子参杂了几分楼湛看不懂的东西:“因为我觉得不公。” “三年前,我回云京,去国子监拜会扇仪,扑了个空,便随意走走,看到了你。” 那时候楼湛在藏书阁打杂,每天都要打扫藏书阁,整理书籍。萧淮连去几日都看到她,问了旁人,才知道是楼湛。 楼湛其人,旁人津津乐道,萧淮不喜探人私事,知道她,还是拜对楼湛极为敬慕的堂妹萧暮所赐。 得知她被冷藏于这小小的藏书阁间,萧淮觉着不公,犹豫数日,在离开云京的前几日写了一封信送到皇帝案上,将她举荐到了大理寺。 似乎只是一时兴起,但没想到突然加官的楼湛一下子就被挤到风口浪尖,人人都龌龊地揣摩她是爬了大理寺卿的床,否则怎会突然升至大理寺少卿,风言风语流言蜚语不断,并且愈演愈烈。 萧淮不由后悔,那封举荐信,到底是不是送错了。 回业阳的三年,萧淮都会派人关注云京里的消息,心中歉意与悔意愈加浓烈,直至此次被太皇太后召回,前来云京的前几日…… 萧淮蹙起眉头,看着楼湛的目光中有了怜惜:“就是如此。阿湛,你不必对我怀有报恩之心。” 楼湛闭上眼睛,低着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原来,只是补偿? ☆、第二十二章 在心里存了许久的异样感觉仿若冰雪渐溶,一点点的消逝,归于沉寂。 楼湛沉默了许久,僵硬的唇角忽然带出一个笑容:“世子大恩,下官不敢忘却。世人本就排斥女吏,同世子所做毫无干系,世子也不必再做补偿。” 本来就是她欠萧淮的。 看到她难得一次的笑容,萧淮不免一怔,心中一直藏着的话差点脱口而出,楼湛却忽然起身,低声道:“下官想起还有话同沈祭酒说,先走一步。” 不等萧淮说话,她微一颔首,挑开纱帘走了出去。 萧淮看着楼湛远去的身影,揉了揉额头,突然发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不是在严肃地解决她内心的疑问吗?怎么感觉……似乎说错话了? 楼湛直直穿过花树林,出了这个偏殿,才松了口气,紧绷着的肩头也放松下来。 萧淮此人,于她本就如同水中之月,今日听了这一席话,她也能摒弃所有杂念,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地报恩了。 宫里的路曲曲折折,回旋反复,容易让人走丢了路,楼湛回忆了一下,适才萧暮走得太快,她来不及观察,现在对回二仪殿的路模模糊糊记不甚清。 默然了一下,楼湛大无畏地向来时的方向走去。再不济,遇到个宫女太监也能问问路。 岂料宫女太监没遇上,才堪堪走了一盏茶时间不到,迎面就走来几人,楼湛定睛一看,不由头痛。 当真是冤家路窄。 对面几人里,当先的正是凤钗飞髻,环珮琳琅的大长公主萧凝。几日不见,她脸上的煞气愈重,穿着淡紫的华裳,一身骄贵之气。 跟在她身旁的是裴宛,其后是几个宫女太监。 几人正侧头说着什么,突然发现有人,萧凝目光一闪看了过来,见到是楼湛,冷厉的眸中忽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