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之情都没有出现在萧淮脸上,后者还是一副平和宁静的姿态。 甚至微微笑了笑,看向楼湛,声音低沉优雅:“我相信楼大人。” 既然连皇上和太皇太后跟前最受宠的人都这样说了,张御史也不能再反驳,只能沉住气,大步走向门口,准备离开。 楼湛叫住他:“令千金的遗体?” “义庄!” 张御史满腔怒意与悲恸,一挥袖子便离开了。 不好摆放在家中的尸体,一般都会送到义庄。 楼湛心中了然,抬眼看到被押到门边的楼息,淡淡道:“一天到晚到处生事,你便在牢里安生过上几日吧。” 楼息冷哼一声,抿紧了嘴不回答。 待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楼湛才收回目光,一整衣袖,向着孙北深深一揖:“多谢孙大人一番好意。” “本官只是相信你。”孙北不为所动,受下她这一礼,“事不宜迟,再晚些线索就更少了,你去京兆府借几个人开始追查吧。” “京兆府未必会借人。” 楼湛沉默了一下,硬着头皮道。 她想起来了,上月她才得罪了京兆尹。上月她和陈子珮休沐时去戏楼,途中碰到了京兆尹的儿子,那小子眼瘸,看到她就轻薄调戏,被陈子珮带着的护院一顿胖揍。 这事闹得还挺大,幸好理亏的是京兆尹那边,否则朝中众位反对女吏的大臣还不借那次风波直接请愿罢免了她。 孙北也想起了这茬,皱了皱眉,沉吟起来。 一时房间中有些沉默。 半晌,萧淮出声了:“我与左右金吾卫的罗上将军熟识,若是楼大人不嫌弃,借用一下金吾卫如何?” 楼湛一怔,下意识推辞:“不敢劳烦世子。” 萧淮不赞同地看着她,熠熠生辉的黑眸中似有星光流动,细碎却温和,“楼大人,我是你的担保人,如若三日之内楼大人不能查出真凶,于我也有不利。” 有什么不利?在这云京谁敢对萧淮不利? 楼湛愣是没想出来不利什么,思忖一瞬,点了点头:“那便麻烦世子了。” *** 因着需要去请动金吾卫,离开大理寺时楼湛和萧淮是一道。 两人的话都不多,一路相对无言,出了大理寺,便见一辆马车停在路边,全身都笼罩在黑袍里的车夫正闲闲倚在车壁上晒太阳,见萧淮带着楼湛过来,不由好奇:“主子,你怎么从大理寺里拐了个人出来?” ……什么叫拐了个人? 楼湛嘴角不由微微一抽,看向萧淮。 萧淮对自己手下的脾性一清二楚,淡淡开口:“青枝,你是想被关禁闭了?” 叫青枝的车夫身子一僵:“……属下什么都没看到!主子要回府吗?” 萧淮却不回答他,侧过身子,姿态优雅从容:“楼大人先请。” 前世便知萧淮是位谦谦君子,楼湛也就不再推辞,先上了马车,钻进车厢里。马车厢里却是出乎意料的大,布置得也极为素雅。四周都挂着小香囊,清淡的檀香若有若无。 萧淮在外面吩咐了青枝几句,也钻进了车厢,坐到中间的小榻上,明亮温和地眸子转向楼湛。 “舍妹对楼大人极为尊崇,经常在我耳边提起,不知楼大人在大理寺中,办公可辛苦?” 靖王膝下不就他一个?哪来的妹妹? 楼湛心中疑惑,垂眸答道:“不过略尽绵薄之力奉孝朝廷罢了,并无辛苦一说。” “我也希望是如此。”萧淮静静看着她,眸中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