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盘算着,孙氏终于从怀中掏出钥匙。沈家库房光有钥匙还打不开,第二道门上有道独特的机关。这道机关难得倒别人,可难不倒在后院呆了二十多年的孙氏。用独特的手法敲击砖墙,叮叮咚咚后,浑然一体的砖墙突然向两边分开,露出里面金光闪闪的色泽。 “多谢夫人带路。” 还没等孙氏开口吩咐,后面突然传来低沉的男声。下意识地向后扭头,一张平凡无奇的脸映入眼帘。而在这张脸后面,身后跟着的下人不知何时已经全部倒下,一身玄衣的小侯爷站在八名暗卫中央,双手环胸神色傲然。 “侯爷……” 孙氏瞳孔微缩,到这份上她要再不明白征募军饷宴是个圈套,那就是真傻的了。 “昨日之事侯爷想必也听说过,民妇与沈金山并无多少感情。这库房中金银,民妇只取一点日后嚼用,其余还请侯爷自便。” 孙氏想法很简单,小侯爷是她绝对无法抵挡的,而沈金山也不值得她舍命保全,所以干脆用这些家财贿赂小侯爷,换取自己跟儿子的平安。 “与沈金山并无多少感情?敢问孙氏,你究竟对谁有情?” 这……不知怎地,孙氏脑中无端闪过昨日中午胡家姑娘的问话。还没等想明白,恐惧之下她已经脱口而出。 “沈墨慈并非民妇亲生,她平日所作所为……” “你即便知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沈金山即便再狠,也不可能将沈家传给一位庶女。不管沈墨慈赚多少,日后还不是你儿子的?” 虽然重生后阿瑶清醒很多,但她依旧坚信人性本善,遇到事也不太愿意把人往坏处想。昨日因嫁妆铺子被抵押产生纠纷,孙氏出声哀求时,她只是厌恶这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自己出事便要别人倾力相助的人未免太双重标准。 可陆景渊不同,自幼便活在死亡危机下,他对人性中那些恶念再了解不过。如孙氏这等表面冷漠之人,心里怎么想的他打眼就能看个透彻。关注阿瑶他自然知道昨日之事,当时暗卫来报时他还有些疑惑,直到今早码头上偶然确定她重生之事,他终于知道她的愤怒从何而来。 因为生气前世的冷漠? 那个傻丫头,连生气都生不对。不论前世今生,孙氏的冷漠从来都只是在掩盖她的自私。 “即便沈墨慈要出手杀了胡家人,只怕你也会帮忙递刀子吧。毕竟,这样整个胡家都会是你儿子的。” 完全被猜中心思,孙氏无力地低下头。 “侯爷为何如此护着胡家,莫非是因为胡家姑娘?” 你也看出来了?陆平脸上脸上闪过一抹兴味,当然因为长相,一般人看不出来。 可陆景渊还是看出来了,眼刀往那边一甩,他坚定道:“那可是本候同门师妹!” 不仅是同门师妹,还是本候两辈子唯一看顺眼的姑娘。你想算计她?就别怪本候替她出气!潜意识里,陆景渊是这样想的。可想他定北侯,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将如此小儿女心思表现出来。 这……沈金山到底做了什么孽啊! 看着最后面一道跟过来,这会也被敲晕的儿子,再看看如今危如累卵的沈家,孙氏悔不当初。如果她能少点贪心,平日劝着点沈金山,是不是日子也能平顺些?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跪伏在地,孙氏眼神绝望。 没等她再出声,小侯爷一个眼神过去,那边陆平早已会意,一个手刀下去,孙氏步了其他下人后尘,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而不用小侯爷吩咐,身后暗卫已经自动开始清理现场,将昏迷的下人拖到隐秘处。边干活陆平还边想着,怪不得小侯爷方才说等蚕农契书撕毁后再出面,原来是在等这个,小侯爷果然神机妙算。 再次被属下脑补过度的陆景渊对此毫无所觉,吩咐两个人守着库房,他带着其他人翻墙出去。朝廷钦差的依仗已经等在外面,稍微收拾下,不多时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摆足了官威出现在沈府门前。 而在小侯爷到来的这段时间内,沈金山则是跟胡九龄杠上了。 他已经想明白了,如今沈家名声没了,他能守住的只有银子。所以不管契书上白纸黑字写得有多清楚,院内院外的嘲笑声有多大,总之他就是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要银子没有要命一条,打定主意要赖到底。 谁稀罕他那条命! 虽然报官可以解决问题,可现如今他那副模样,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