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不少都是他们平日邻居,心觉有愧之下他们更不敢拦,只能僵硬地跟个柱子般站在一旁。 与此同时书房内,在短暂的焦躁后,沈金山很快明白当下事态严重。作为本地买卖人家,又不像胡家那样有皇商的生意在那,沈家生意多数要靠青城百姓。若是把这些人一股脑得罪个光,即便没有房契被盗、没有他人算计,沈家自己也会先完蛋。 心知此事不能再拖下去,这会他只能硬着头皮出面。 当下情况对沈家万分不利,清楚地知道此点,估摸着护院还能撑一段时间,仓促间沈金山稍稍做了准备。他命管家取来胭脂水粉,将自己原本苍白的面色画得更虚弱些,又拿起方才哮喘中所用、尚存一丝血迹的帕子。打扮好后,又命两位小厮左右搀扶着,整个装成副奄奄一息地模样。 做足了架势,沈管家在边上保驾护航,主仆几人往大门边走去。 沈家护院僵在那,门房却是尽职尽责。也不能说是尽职尽责,而是他们看到外面那阵仗,恐惧之下下意识地栓好门。大门又高又大,整个以上好的木料做成,即便那么多百姓蜂拥而上,一时半会也撞不开。 “这王八羔子,就知道躲在乌龟壳里不出来。” 多数人骂得越来越难听,还好有少数人存着理智,离得远了瞅瞅那大门,稍微一瞅便看出了门道。原来因为那大门所用木料太好,精铁折页压根带不动,造门时是在门框上打孔,然后门边各凸出一块木头插到里面,成为门轴。 寻常人家也多用门轴,偶尔有忘带钥匙时,就顺着轴把门搬开,进屋取钥匙,而不用砍断锁。沈家大门重,一般时候搬不动,可耐不住这会人多。 “我说大家也别气了,咱们合力把这门搬开不就是了。” 说搬就搬,身强体壮力气大的汉子自动上前,十几号人喊着号子合力,嘎吱声中,百年来坚固的沈家大门一点点被撬动,上移。 “小心!” 刚走到前院的沈金山便听到这奇怪的响声,再然后他看到自家大门在颤抖。往前走两步想看个清楚,就听门房一边往这边跑,一边朝他喊着。 “怎么回事?” 疑惑之下他再往前一步,正好此时门轴彻底分离,乍然失去支撑,早已竭力的十几位汉子压根控制不住高大沉重的木门。眼见着木门倾斜,情急之下他们下意识地保护自己,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将门往里面推。 在沈金山恐惧的目光中,自打他记事以来一直巍峨而坚固的沈家大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倒来。这颠覆自身认知的一幕彻底震惊了他,直愣愣地站在那,他忘记了往后退。 “老爷快走!” 其他下人早已往院深处逃,还是沈管家看不下去,折返回来拉起沈金山。可他年岁已高,老胳膊老腿,即便用尽全力也有些拖不动僵硬的沈金山。片刻过后,大门终于落地,被倾斜着拖出去,尚未来得及逃离危险地带的沈金山的脚,被重重地砸在门下,随之而来的是杀猪般的惨叫。 声音之高,直接盖过了在场喧嚷声。 “是沈兄!” 胡九龄声音虽然不高,但他地位摆在那,所有人下意识地惊下来听他说。 “阿爹,里面好像有人受伤。” “恩,咱们且先去看看。” 父女俩相携迈上台阶,踩着门板一路走到沈金山跟前。本来沈家大门建了个门楼,门楼比内院稍高,大门砸下来不过是砸到沈金山的脚趾。可随着两人踩上去,门板重心偏移,整个重量压在沈金山身上。 闷痛声传来,沈管家忙道:“胡老爷,脚下留情。” “怎么了?” 阿瑶颇为疑惑,快步走上去想一探究竟。长得比她高一头,且观察力强,胡九龄轻易看出了其中门道。 该! 这会他也不点破,而是走在阿瑶身侧,跟她一道没事人般地过去。而在走到门板尽头时,他下意识地扯下阿瑶袖子,带着她走下来,然后看向沈金山,急切地问道。 “管家还说沈兄需要静养,原来您一直在这听着那。” “他一直在这听着?” 少女声音本就尖细,惊讶之下阿瑶更是不经意地拔高了音调。因胡九龄开口而维持的短暂寂静中,大多数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什么?沈金山一直在门后面? 刚才咱们那么叫他都不出来,这是打定主意赖到底! 可气!真真是可气! 站在最前面,刚才出手搬门的几位汉子,激动之下直接冲进府里。沿着父女俩刚才踏过的门板,他们直接冲进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