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姑娘便有任何轻视。 “前几日听闻师傅收了新徒弟,莫非这就是新师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闻此,连番打击下神色灰败的沈墨慈心思一动,她也是墨大儒收下的徒弟。 潘成栋是何人她一清二楚,本州知州、为官清廉,多年来沈家想攀关系却一直未果。当日得知墨夫人遗愿,想借此拜师时,她便已经打探到这一层关系。当时她已计划好,拜墨大儒为师后借机搭上这条关系,到时她在沈家会更有话语权。本来都已计划好,可没想到阿瑶横插一杠、让她功亏一篑。 然而如今,她却看到了挽回一切的机会。 她清楚知道墨大儒不喜自己,可大庭广众之下他总不会否认收徒之事。且她与阿瑶同为名下女弟子,此刻当着如此多人面,他也不会太过厚此薄彼。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想到自己如今处境,沈墨慈擦擦唇角淤血,整理下衣袖,扬起得体的笑容走上前。 “师傅只记得阿瑶师妹,倒是忘了您还有一个徒弟。师兄,阿瑶与我皆是师傅新收的徒弟。同在一州,日后还望师兄多多关照。” 说完她敛衽行礼。随着她微微屈膝,高台下百姓响起一片嘘声。先前他们怎么没看出来,沈家姑娘脸皮这么厚。 “这……”潘成栋疑惑地看向墨大儒,“师傅信中提到的究竟是那位?” 将台下嘘声听得真切,沈墨慈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这点为难很快便被野心取代。搭上知州这条线,日后她定能东山再起,这会就算有一丝机会她也会去尝试。至于名声,难道她不这样做就可以保全名声了? 飞快理清其中利害关系,她略作可怜地看向墨大儒:“师傅,阿慈也是你的徒弟,对不对?” 墨大儒皱眉,明明长得挺精神的小姑娘,怎么秉性如此泼皮无赖。毕竟是他应下的徒弟,君子一诺千金,一时间他也无法出言反驳。 潘成栋是何人?能以寒门士子出身,在无家族助力的情况下,短短十几年内爬到正四品知州位置,那岂是傻的?对着恩师诚恳,不代表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见墨大儒皱眉,他就明白这其中必然另藏玄机。 很快他便明白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听沈墨慈这般故意拉关系,还用那般亲热的口吻喊她,阿瑶心里一阵恶心。刚想出声反驳,旁边却有人比她更快。 “沈姑娘究竟是如何拜墨大儒为师的,你自己还不清楚?” 怎么又是他!心下一咯噔,余光瞥见旁边墨大儒,她稍稍安心。于墨大儒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名声!她就不信墨大儒能为这点事,舍掉自己半辈子的清名。 想到这她越发委屈,“不就是墨大儒看我才学俱佳,才收为徒,不然还能有什么。景公子总不能因偏向阿瑶,便如此看我不顺眼。” 将事引到阿瑶身上,当着潘知州的面抹黑阿瑶一把,沈墨慈心下颇觉解气。可她却忘了,除去隐瞒真相和实话实说之外,这世上还有另一种手段——捏造真相,而这也是她最常用的手段。 “才学俱佳?你是说利用墨夫人遗愿,假装解开谜题欺瞒墨大儒?连死人都利用,好一个‘才学俱佳’的欺世盗名之辈!” “连死人都利用”几个字,重重地打在高台上所有人的心里,反应最强烈的当属潘成栋。 “师傅,此事当真?“ 墨大儒想到华首寺后山佛塔间的初遇,乍见沈墨慈,熟悉的打扮、举止,还有味道相似的茶点,有那么一瞬间他还真以为阿淑活了过来。后来平王以太上皇名义压过来,要他收沈墨慈为徒,起初他有些难以接受,后来无奈之下想到那抹相似的身影,他才说服自己。 这样算来小侯爷说得也没错,面对徒弟的疑问,他缓缓点头。 “她竟然敢利用师娘!” 潘成栋虽然最为感激和尊重墨大儒,可他这辈子最亲近的人却是墨夫人。当年他求学时他住在墨府,半大小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没拿束脩他不敢多吃,常常读着书肚子咕咕叫。后来墨夫人偶然发现,命厨房每日给他炖个肘子,嘱咐多给他上点面饼,务必让他吃饱。 “不仅如此,当时我一年四季的衣裳也是师娘命人准备。进京科考时,她唯恐我穿得差被同窗耻笑,更是亲自做了两身绸衫悄悄塞我包袱里。师娘那么好的人,你怎么忍心去利用她!她都已经过世,你还去打扰她清净!” 久远的回忆在脑海中翻腾,说到最后潘成栋目眦尽裂,大手抓住沈墨慈领口,眼眶通红如看仇人般地盯着她。 “你怎么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