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不允许。 安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夕阳已经悬在半空中了,就像圆盘一般。它照在人脸上,人的脸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子;它照在水面上,河水就浮光跃金,似乎一颗颗神奇的小星星闪闪发光;它照在绿树上,绿树就好像擦上了一层油,显得更加翠绿。 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阳光明灭间,敛去了耀眼的光华,丝丝缕缕柔情,洒满薄暮的醉人晚风中。 浓郁的消毒水在鼻尖蔓延,安澜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她厌恶这种味道,然而,此时的她,却处在自己极度厌恶的地方,这里有过太多的痛楚和磨难,刺鼻的消毒水仿佛毒药一般,安澜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晕眩和迷糊。 她讨厌医院,厌恶到了骨子里,就像她极度厌恶安家一样。然而,她却无法离开医院,总是隔三差五地回来,即便她不情愿,却不得不遵从。 医院,真是一个令人爱恨交加的地方。 橘黄色的阳光散发出柔和的光,天边的晚霞绚丽夺目,帝都夏日的黄昏十分热烈。 安澜微微扭头眯眼,沉睡许久致使她有些难以适应阳光,她想要躲避热情的阳光的映照,却发现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偌大的vip病房中纤尘不染,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安澜有些艰难的撑起身体,她想要起床。 心口的剧痛已然消失,然而无力的四肢却在诉说着这具看似光鲜亮丽的身躯的残破,唇角溢出一抹薄凉而苦涩的笑容,安澜艰难的起身。 担心会吵到安澜,他出去接了一个电话。 推门进来,恰好看到安澜正要下床,叶辰歌快步走过去,把她抱起来,重新放回床上。 “想要什么,我帮你。” “我想要出院。”安澜很平静,她看着他,眼波彷如湖水一样没有温度。 叶辰歌蹙眉不悦,但话语温柔,“医生说要观察一天。”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安澜态度十分坚决。 “澜澜,不要让我担心……”叶辰歌突然轻叹一声,把头埋在安澜的肩窝中,带着几许略微的颤抖,拥抱的力度不由加重了几分。 “不需要你的担心,叶辰歌,松手。” 安澜的疏离,好像冬天的冰雨,从天而降,一滴一滴落在心上,刹那间冰冻燎原。 “不松,永远都不松。” “叶辰歌,不要让我看不起你。”安澜平静的话语,像是一根根利刺,无情地刺入叶辰歌的心中,疼痛混着鲜血滴下。 “澜澜,我……” “够了!”安澜有些沉怒,她烦躁地打断,“我不想听,可以让我清静一下吗?” 叶辰歌抿唇,他不想要让安澜不开心,即便到唇边的话,想要解释那天的绯闻,顿时也打住。 总有时间,他可以解释的。 “好。” 安澜有些嫌恶地挣脱叶辰歌的怀抱,安静地靠在床头,转眸望着窗外,清澈的眸中荡漾着碧波,清冷无温,平静得有些过分了。 比起她的平静,叶辰歌反而希望她可以质问绯闻的事情,至少发泄一下也是好的,然而,安澜却没有。 安澜所在的vip病房在十一楼,通过巨大的窗户,可以看到整个军区医院的景色。 暮色渐浓,月影婆娑,竹影摇晃。 夏日的黄昏,很是迷人。 然而,这个时刻,无论是安澜还是叶辰歌,谁都没有心情欣赏这美景。 安澜饱含心事,思绪万千,叶辰歌和秦若的绯闻,安家的仇怨,像是一块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的心中,她觉得压力重重,呼吸困难。 叶辰歌小心翼翼,向来高高在上的他,在安澜面前,却卑微到了尘埃里。他爱安澜,如同自己的生命,却无法把握那些突如其来的意外,安澜的身体健康状况,是他最关心的事,他计较着安澜的生死,比任何都计较。 悄悄给高棋发了一条短信,让他送点适合病人吃得晚餐过来。 安澜昏睡了十二个小时,期间没有进餐,胃会受不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