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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的看了起来,神态不变,喜怒不辨。

    景王在后头瞧着无聊,又开始无话找话的说起来了:“哎呀,瞧父皇这模样,倒是半点也不惊讶啊。”

    裕王堵了他一句:“早闻东厂、西厂无孔不入,既然四弟你的事父皇都知道,那这折子的事,父皇怕也清楚着呢。”

    景王被噎了一句,只得静下心来静观事态。

    皇帝在众人提心吊胆的等待之下慢慢的的看完了折子,合上折子往案上一送。很快,他便把目光投向底下的严嵩和赵文华:“给事中的折子里,可是弹劾了文华你啊……”他一双黑沉的眼睛盯着赵文华和严嵩,字字如刀,“说你‘欺诞,大负简命’。”

    严嵩伺候皇帝多年,心知:皇帝若真是大发雷霆,那就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过去了,倘若是这般轻轻提起,那就是真的生气了。好在,他早有准备,往前一步,躬身礼道:“陛下,文华的忠心您是知道的。臣也知道文华这次回京惹了不少非议,这才带了他面圣。是非曲直,自当全都交由圣裁。若真是文华的错,臣这个举荐之人,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说罢,严嵩冷冷看了赵文华一眼。

    赵文华连忙上前,伏地就跪,立马就红了眼睛,默默掉起了眼泪。

    这一下,殿上的人都有些不自在了——这就好比,你拿出刀枪准备和人干一场,对方却拿着手绢娇滴滴的哭诉,画风不对啊!

    赵文华伏地大拜,一边流泪一边道:“臣于江南多年,日夜所思不过是为报陛下恩德,效犬马之劳,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臣,臣只当是此生再不能回京面圣。今日终于重见圣颜,实在是惶恐至极、喜极而泣啊!”

    这话说得太肉麻了,后头的景王和裕王都不由起了鸡皮疙瘩。可赵文华却是半点也不要脸了,伏在地上就大哭了起来,一副真心实意的模样。

    还是李默反应最快,冷声斥责道:“陛下面前,做哭哭啼啼妇人之态,这是什么道理?!”

    这话一出,赵文华要是再哭下去,说不得就要被治一个“驾前失仪”之罪。

    赵文华没理李默,抹了抹眼泪,扬声禀告道:“臣今日来也是有本奏的!臣今日就是要在陛下面前揭露李时言这个奸臣真面目!若有半句虚言,陛下便是斩了臣,臣也没有半句话。”说罢,双手举着自己的奏折递了上去。

    赵文华面上正气凛然,心里却想着严世蕃交代了自己的那一番话:

    “你那些罪,陛下心里也多少清楚的,你越是辩解就越是说不清,反倒要惹他大怒。所以,他问起来的时候,你要先哭一场,把你的委屈、你的忠心哭给他看。要知道,咱们这位陛下,讲究的是一个帝王心术。何为帝王心术?曾有前人总结过这个,归根结底不过是‘用贪官,以结其忠;罢贪官,以排异己;杀大贪,以平民愤;没其财,以充宫用’。”

    用贪官,以结其忠——贪官可比清官好收买,你让他管事收敛钱财,他自然也会忠诚于给他权利的皇帝。这才有了臣忠而君安。

    罢贪官,以排异己——贪官可比清官好罢免,倘若不忠或是势大,君上自然可以借着罢免贪官的幌子排除异己,甚至还能叫百姓也跟着叫起好。

    杀大贪,以平民愤;没其财,以充宫用——贪官多了,自然朝野不清、民愤随之起,这时候,君上斥之、罚之、杀之,朝野天下皆可知君之明,百姓也能交相歌颂君王之德,君上还能收其财,自是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咱们这位陛下不怕你贪,就怕你不贪,就怕你不忠!”严世蕃言辞如刀,字字掐中要点,“你告诉他你的忠心,那就平了他一半的怒火。然后,你再怒斥李默之罪,将罪责全都丢给李默,如此这般,剩下的怒火自然全都移去李默身上。”

    虽然严世蕃人不在玉熙宫,但是赵文华还是兢兢业业的顺着他编的剧本演了下去。

    赵文华举着奏折,太监李芳很快便小步上去把折子接了过来,恭恭敬敬的递给皇帝。

    皇帝来回看了在场几个人的面色,忽然短促一笑,眯着眼睛把在场诸人的面色打量了一番。很快,他便又慢条斯理的翻开折子,一声不出的看了起来。

    赵文华吸了口气,当着在场诸人的面,朗声念下去:“臣受皇上重托,为人所嫉。近奉命还京,臣计零寇指日可灭,乃督抚非人,今复一败涂地,皆由李默恨臣前岁劾逮其同乡张经,思为报复。迨臣继论曹邦辅,则嗾给事中夏栻、孙浚媒孽臣及宗宪,党留邦辅,延今半年,地方之事大坏。昨浙直总督又不推宗宪,而用王诰抵塞,然则东南涂炭,何时可解?陛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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