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马蹄声错乱,铁骁骑的士兵从马上下来,全都冲向宁晋。 “皇上!” 昏昏沉沉,不知身在何处。 苦味从舌尖处泛出来,纵然宁晋是不怕苦的,却也想轻轻拧起眉头。过去多年间,何湛身上也如这般大伤小伤不断,从前何湛是因体弱,少不得与苦药打交道,之后是因伤情,内服外帖,细来想想,竟是不曾断过。 何湛怕苦,怕疼。 也不知那些个日子,他是如何熬过来的,却也总能撑住一张笑颜,似乎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过他的心。 “无臣…” 他想答:“在。” “无臣…无臣…” 他想答:“我在,叔,我在呢。” 他看见何湛脸上的泪,几乎用卑微的姿态半跪在他的面前:“我从未想过要害你,你信我…” 宁晋方才发觉何湛不是跪着的,而是倒下了,软软地倒在他的怀中,宁晋的手上脸上衣袍上全是他的血。碗大的血口在何湛心房上撕裂开,宁晋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压得疼,却说不出任何话。 “这次该信我了…” 宁晋手忙脚乱地去抓何湛,眼见他在自己的面前慢慢消失,却什么都抓不住。他连泪都流不出,无措地喊了声“三叔”,何湛就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沧海桑田,风花雪月,不断变幻,可之中再没有何湛的踪迹。他必须要找到何湛才行,不断在陌生的地方行走着,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要走多久。 他惊得满头大汗,不断梦呓着。杨英招看着干急,不断用手绢为他拭去额上的热汗。 从宁晋昏迷开始已有三天之久,为防朝中动荡,杨英招死命将宁晋受伤的消息瞒下,又以师门传令的方式将青霄从忠国公府中请来,暗镖拔也拔了,药敷也敷了,为解暗镖上的毒性,什么珍贵的药材都往宁晋嘴里送,可就不见他有好转。 从前只是昏迷,如此梦呓却还是头一回。 杨英招将青霄唤来查看宁晋的情况,青霄皱眉,抚住宁晋的肩膀,说:“像是被梦魇住,出不来了。” “那该怎么办?” 青霄端碗冰水来,五指沾水轻轻洒在宁晋脸上,宁晋的眉渐渐舒展开来,仍未曾醒来。 “朝中未得此处消息已有三天,按计划,昨日师兄就该回宫了,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杨英招说,“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青霄摇头,定声说:“不如,师姐去将摄政王请来吧。” “可是师兄说…”杨英招没能说出口,心下斟酌一番,现在能帮宁晋在朝中稳定住局势的人唯有何湛,现在宁晋昏迷不醒,瞒着何湛算不上什么好计策。 杨英招点头:“我这就去忠国公府一趟。” 从南阁子寻着何湛时,他还要抱着刚养的兰花去晒太阳。 杨英招将此事细细道来时,分明看见何湛眼中的惊涛骇浪,不免要扶一扶他怀中的花盆,省得他打翻,可等她说完,何湛默了半晌,未曾答话。 杨英招疑而问:“三叔…?” 何湛顿了好久才问:“他…已经没事了吗?” “毒已经解了,受得皆是皮外伤,可能要再等等才能清醒过来。” 何湛将怀中的花盆放下,举起手臂打了个手势,大白天的就从莫名的地方窜出几个人来,敬着声:“王爷。” “调令追捕谢惊鸿,不要让他离开靖国,必要时可先斩后奏。” 他声音冷得不像话,杨英招仿佛看见了当初在战场上利落杀掉贾灿的何湛,没有一丝一毫的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