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了腿后,养病期间莫名其妙地就想发火,多小的事都能引起他的烦躁。别人都以为他是卧病,心中憋闷,想找人发泄,连他自己都这样以为。可直到今日,宁左才觉得有哪点不对。 原来是药有问题! 安王府,毕竟他是在安王府!宁右想做什么手脚简直易如反掌! 宁右一开始就想控制他…! “没有你就好了!”宁右咬着牙,“没有你,我就不是个影子了。我不想这样活,我要将我该得的东西统统都夺回来!” 他移过身子去,将宁左的上半身抱在怀中。 宁左要挣扎,心中如刀绞一样的痛抽掉他所有的力气,他浑身冰凉,甚至能感觉到宁右的热泪滴在他的额头上:“弟弟…弟…” 两个人影过来,其中一人手中端着汤药,钳住宁左的脸,往他嘴里灌。 宁左狠命挣扎,残了的右腿也在不断抽动,想要将眼前的人踢开,可奈不过三个人的钳制。 宁右眼里全是泪,抱着宁左的手越勒越紧,仿佛要将影子融到本体当中去,从此变成一个人。 “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窗突然被狂风卷开,雷从远方滚滚而来,电闪交鸣,雨从窗外斜进来,打湿宁右身上黑色的衣袍,冷得他面色苍白。 宁左在他怀中抽搐,眼神开始涣散,仿佛捕捉不到一点光亮,最后宁左连抽搐的力气都没有了,安安静静地躺在宁右的怀中,除了“呃呃”地叫着,喉咙中发不出任何声音。 宁右抚了抚宁左额上的冷汗,低声说: “哥,你别怪我。我不欠你的,可你欠我好多。” 一夜的雷雨,震得何湛翻来覆去得睡不着觉,他心里不安得厉害,用枕头闷在脑袋都阻挡不住隆隆的雷声。直到凌晨雨势小些,他才堪堪摸到周公的袍角。 这一睡便是一上午,等到午间醒来的时候,何湛还想着用过午膳后就去安王府,应宁左的邀约。 他刚坐到桌上,安王府的小六就跑来了,眼睛红肿得像个核桃,黑眼圈都要拉到下巴上去了,要不是大白天出现,何湛还以为见了鬼。 小六见到何湛,跪在他面前,拉住他的衣角就哭。 何湛还以为小六在宁左那里受了气,所以才风风火火跑来忠国公府告状。何湛一边挽袖子一边说:“怎么?安王又乱发脾气了?没事,三爷今天要去跟他下棋,杀他一杀,给你出气!” 小六一听,哭得险些断了气,哭得何湛脑仁儿疼。 何湛不耐烦地问了句:“你说话啊,哭哭哭哭,哭丧呢!” “王…王…” 何湛一笑:“怎么,学狗叫呢给我?” “王爷…王爷服毒了…” 何湛愣住,眼眸倏然缩紧,僵着声问了句:“你说什么!?” 小六不断抽泣着:“王爷昨夜服了毒,要寻死。皇上…皇后…都去过了,命是保住了…可是,可是…”小六嚎啕大哭,说不出话来何湛将他从地上揪起来,阴霍着眼,怒声吼道:“你他娘得给我老子说话!他究竟怎么了!” “王爷看不见,听不见,不能说也不能走…” 何湛浑身发狠地一颤,松了手,小六重新跌回到地上。 什么叫… 看不见听不见,不能说也不能走? 活死人么? 何湛愣在那里很久,猛地跑出去,捉了匹马来就跑到安王府去。他冲进府中,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跑,府中的下人找也找不见一个,等他跌跌撞撞地来到安王的居处,还没进门,何湛的臂弯就被一只手钳住。 何湛回头看是宁晋,逮住他就问:“宁…安王怎么了!?” 宁晋低着声劝道:“叔…你别冲动。” “我问你,他怎么了!回答我!” 宁晋回答说:“安王没有了神识,但还活着。” “说什么混账话!怎么会这样!”何湛挣开宁晋的手,三步并两步的冲进去,宁晋赶紧跟在他的身后,将屋里的下人全都遣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