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爷,您想找谁解解闷儿呢?” “不敢,不敢。”秦方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我…我来找国公爷。他…他在这儿吗?” 凤娘打量了他一眼,问:“你是谁?” “在下大理寺少卿,秦方。哎…姑娘,使不得。”秦方将一只摸向他胸膛的手拿开,面红耳赤道,“使不得。使不得。” 凤娘掩嘴笑了声:“爷可算认识了个有趣儿的人。你随我来吧,爷在三楼呢。” 凤娘使了个眼色,那些姑娘蛇一样的胳膊终于松开了秦方,秦方猛吸一口气,差点被空气中的脂粉味呛到。 雅阁内,何湛坐在轮椅上抄写道经,身后还立着一个人。何湛问:“宫中反应如何?” “皇上对外宣称太上皇和太子暴毙,但昨晚皇上召大理寺卿入宫密谈半夜,属下不能入宫,没有听见皇上的交代,但属下跟了大理寺卿一路,听到些只言片语,他应该是受命负责调查其真正的死因。” 真有意思。 “是吗?”何湛放下笔,低声问,“你觉得,皇上为何要对外宣称他们是暴毙?” 下属揣度道:“新皇登基不久,朝堂需要稳定。如果说梧桐殿的两位死于谋杀,余党可能会反扑,死咬住是新皇动得手,以此煽动更多的人来颠覆政权。” 余党…那群人,就算太上皇和太子真因急病而亡,他们也能将罪名推到景昭帝的头上。 何湛笑了笑:“可能吧。不过转为秘密调查的案子,抓到的真凶都会被秘密处理掉,死得悄无声息。” “吾等定誓死护您周全!” 何湛笑道:“不必担心。他们查不查得出来都是问题。” 下属说:“那…睿王那边用传个话过去吗?”下属犹豫再三,决定还是告诉何湛:“昨夜那位爷差点没掀了睿王府。” 何湛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何湛叹了一口气:“查出昨夜一直跟着我的人是谁了吗?” “没有,没有一点线索。” “宁晋出现在皇宫不会是巧合。没有那么巧的事。” 先是让宁晋去处理梧桐殿的那两位,又派人去追查真凶。 如果这一切都是景昭帝一人所为,那他真是太奇怪了。 一切都太奇怪了。 下属见何湛这样,未免有些担心。昨夜何湛的情形,他不是没有看见。他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第二天就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从容地去面对这些事?转念一想,他也能想明白。何湛要活,就必须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何湛正沉思着,蓦地听到外头的脚步声:“你手下人的行踪被摸住了,先让他们停止一切调查,去继续养膘吧。” 下属也听到有人来,没有说话,即刻离开雅阁。 秦方用手抵着鼻子咳嗽几声,随凤娘来到三楼。 三楼很幽雅,从走廊到阁子,装点的都是山水画或者名作仿迹,也没有花花绿绿的纱幔,全都一水的青色。秦方见一处敞开的窗户,中坐一个蕙质的姑娘,淡疏着一双眉眼,淡淡地望过来,玉葱一样的手指拈着一枚白棋,另只手握着泛黄的书卷。 与秦方四目相对时,女子还轻轻笑了笑。 秦方晃过神来,追上凤娘的步伐。走到尽头,随她进一方雅阁,入则见窗外湖泊阔阔,水天一色。 “秦少卿。” 疑着唤了他一声的人是何湛,秦方循声望去,见何湛坐在轮椅上,由小厮推着出来,腿上还搭着一本道经。 秦方自认有些看人的眼力,可他却一直摸不透何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总见过何湛寥寥几面,若说何湛风流不羁,不太对,这人还甘愿入军营,在边关磨砺十年之久;若说他豪情万丈,也不对,他总一副吊儿郎当的样,说话没个分寸。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