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一个‘无权无势’的忠国公?仰仗的还都是他的皇权。朕为何要利用你?朕,又为何要骗你?” 何湛将他推倒,将弯刀从袖中掏出来:“说实话!你信不信,我能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直到你死为止。” 废皇笑眯着眼:“你身上流着的是姜国狼血,你这副杀人如麻、虚伪狡诈的样子,跟你父亲如出一辙。你不是忠国公的儿子,他绝不会将刀对准皇帝,即使是一个身处囹圄的废帝。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好好利用你身体里的血液?难道你不想坐那个位置?我那弟弟还是个王爷的时候,就能控制朝中所有人的生死,就连朕,都被他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想跟他斗,就要坐上那个位置。” 他撑起身,盯着何湛的眼睛:“只有你俯视他们的时候,那些人才会认罪,才会跪着跟你爹娘磕头认错。” 何湛拿着一枚钥匙,将铁门打开。何湛将废皇拖至黑暗处,刀刃抵住他的脖子:“你闭嘴。” “皇姑姑当年自焚,她是为了什么?” “你没资格问。” “她是为了你啊。为了你和何德,她用自焚来博取朕的亲情和愧疚,让朕觉得朕对不住她,放了你,放了你哥哥。你哥还在远疆吧?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朕撇着嘴笑,“可惜朕不是皇上了,不知道新皇会不会念着一点亲情,有那么一丝丝愧疚,让你哥回来。” 何湛握着匕首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眼角滚出泪来:“你、撒谎!” 废皇闭上眼睛,一派的安详,微笑着等待死亡的降临:“你知道朕说得是真是假,何湛,你心里清楚。平时那些被你放置的疑惑都会在此刻涌上来,你都能在这里找到答案。” “只有身处黑暗中才能看见黑色的影子。” 血,溅了何湛一脸。 血滴滴答答顺着刀刃流下来。 他跪在那里很久很久,手扶地面,撑着没有力气的身躯站起来,身子一走三晃地走到另一侧的西偏殿去。 那个牢室里关着太子,他的精神已经失常,畏畏缩缩地缩在角落里,看何湛走进牢室,怕得要命,一边哭一边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放过我!放过我!” 何湛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躯壳,手起刀落,没有半分犹豫。 他身上的披风浸了血,何湛站起来的时候,刀尖并着披风衣角一起滴下鲜血来。 他将带血的刀收回腰间的鞘,一步一步迈了出去。 为什么何大忠会不愿他再去清平王府? 为什么何大忠不愿他再跟宁左宁右亲近? 为什么宁平王将自己儿子的满月宴办成皇子规制,皇上都不曾怪罪? 为什么前世的何大忠和何德会在守卫森严的天牢中“畏罪自杀”? 为什么前世他查了那么久都没能查到幕后推手? 为什么根深蒂固的忠国公府会在一夜之间湮灭于火海? 为什么… 为什么… “爷,事办妥了?”宫人见何湛出来,挥手将守在殿外的小太监们遣退,急忙忙地迎上来。 扑鼻而来的全是血腥味,呛得宫人差点呕出来。他不敢捂鼻子,生怕这位阎王还未杀尽兴,将他一并也杀了。他说:“事不宜迟,您赶紧随杂家走吧。明儿宫里宫外都会知道太上皇和旧太子死于暴毙的消息,奴才一定会办得妥妥的,您别忧心。”他掏了一方帕子出来,殷勤道:“擦擦脸吧。” 何湛没有说话,接过帕子,将脸上的血擦得一干二净。 现已入深夜,宫中万籁俱寂,穿梭在夜色中的只有几队巡逻的御林军,见了领着人的宫人,他们就当没看见,立刻改变巡逻的方向。 宫人引着何湛过宫中的长街,因此处空荡,没有可藏身的地方,宫人的脚步走得极快。 猛地,那宫人被拖入黑暗中,瞬间没影了。何湛正欲拔刀,可他也被猛地拉到黑暗中,是月色照不到的地方,背后是冰冷的墙,这一小块豁口正好能将人的身形完全挡住。 “果然是你!”冰凉的手抚上何湛的脸庞,将他的风帽往后褪了褪,“谁让你来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