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错了方向。走廊上灯影细碎,入目皆是奢华,可余晚好像什么都分不清了。停住身形,她一时有些恍惚。 耳边仍是那些不断拒绝的话,让人沮丧,让人灰心丧气。还有刚才,沈长宁那意味深长的审视目光。 余晚跟在沈长宁身边很久,从来没有被这样审视过。 这样机密的事,被人直接从源头掐断,要么对方神通广大,能够只手遮天,还有可能,有人泄密。 这儿除了沈长宁,就剩下余晚。 余晚知道自己被怀疑了。 她来香港前,见到的,只有季迦叶。 那人在机场送过她,和她做了亲密的事,更是知道她的去向。 而这个男人,也是让人畏惧的。 余晚的心复又低低沉下来。 空调的凉意钻进骨子里,她将手机攥得更紧一些。忽的,手机响了响,余晚眨了眨眼,垂眸—— 是余波。 余晚好多天没着家,余波这会儿在网上找她:“姐,还在出差?” “嗯。”余晚看着手机,还是面无表情。 余波一直没回复,好几分钟之后,他才说:“姐,我今天遇到你那个同事了。” 余晚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个同事,又是什么事,很快,余波发过来提醒她:“姓顾的那位。” 余晚想起来了。 上回她在季迦叶那儿过夜,就是骗余波自己在顾菁菁那儿,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戳破了。他们姐弟这么多年,很少有隔阂……沉默片刻,余晚如实说:“我那天在别人那儿。” “谁?”余波追问。 这个字问得简简单单,余晚看在眼里,却像是有千斤重,还有些涩涩酸楚。过了好久,她才回:“你不认识。”又怕余波多问,连忙说:“等我回来再解释。” “好。” 她这个弟弟,总是无条件信任她。 握着手机,余晚还是站在走廊那儿。 翻开通讯录,一个一个往下。那人电话她一直没有存,却总是能记得。但凡是季迦叶的东西,总像是带着他的气息。 怔怔看了看,余晚终又将屏幕关掉。 …… 因为事态紧急,余晚和沈长宁在香港不过停了一天,就马不停蹄赶回去。 余晚在前台check out完,推着行李面无表情往外走,有人经过她,忽然折回来,讶异道:“你要走了?” 余晚一顿,偏头,还是那个年轻的小提琴手。 他大约是要去练琴,手里还提着专属的小提琴盒。上面有用碎钻拼成的vi——这人的英文名。 余晚“嗯”了一声。 “这么突然……”那人挠挠头,说,“我有一份谢礼给你。” “谢礼?”余晚不明所以。 “谢谢你帮我挑领带啊。”他微笑着指指自己胸口的领带。昨天挑的,他今天已经戴上,休闲的款式,很衬他。说着,这人又将另一只手提的东西递到余晚面前。 余晚望过去—— 元朗老婆饼。 这……余晚微怔。 那人赧然解释道:“本来想请小姐您吃饭的,现在只能这么冒昧。”这是他买了准备自己吃的,如今唐突送给余晚,显得尴尬又透着些可爱。 看着这样一份突如其来的礼物,余晚绷了许久的脸,终于忍不住轻轻一笑。她认真的说:“谢谢你。” “不客气。”小提琴手也微笑,又说,“再见。” “再见。” 余晚颔首,抿着唇,敛起稍纵即逝的笑意,复又面无表情的往外面去。 沈长宁已经在车里,余晚坐上副驾,转头喊他:“沈总。” 沈长宁仍只望着旁处,不说话。 从昨天知道的消息起,他就一直默然,并不理会余晚。——他在给余晚施压。 转回前面,余晚面色还是有些白。 她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从骨子里涌起来的,只是深深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感,叫人真无能为力。 余晚转头,望向窗外。 外面是明晃晃的太阳,车一路疾驰,隐约还能看到维港的蔚蓝海面,波光粼粼。 重新翻到那个人的号码,余晚看了不知多久,再度沉默的收起来。 她坐在那儿,耷拉着脑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