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迦叶就这么走了。 余晚微恼。她移开眼,才发现众人正打量自己。旁边那几个女人也不八卦刘总了,这会儿悄悄盯着她看,或是好奇,或是探究,还泛着些酸味。 要知道这位季先生非常冷,抿着唇的时候,连头发丝儿都散发着禁欲的味道。 女人也是有征服欲的。游艇上那么多人,对着他明里暗里示好,秋波都不知送去多少,这人一概拒绝,彬彬有礼。——除了那位搂着他脖子、大着胆子要亲他的,被季迦叶用一个“滚”字给打发了。 慕容静这时也看着余晚,笑眯眯的说:“余小姐,我们剧团正好有演出,我那儿有票。” “票就不用了,”余晚客气拒绝,“就是得麻烦慕容小姐推荐几场好戏。”——慕容静是这方面的行家,不像余晚是个半吊子。 慕容静抱臂略略一思量,自荐道:“我看季先生对古筝有兴趣,我最近正好也有演出,不如请他来?” 想到那天在雍复会,季迦叶饶有兴趣的模样,余晚点头说:“好啊。” 余晚这天回到家,不可避免又是一顿唠叨。 “你那个老板也真是的,大周末还不让人休息,加班加班,一天到晚就是加班!”施胜男很生气。好容易碰到一个不错的相亲对象,余晚却因为工作推掉,她越想越窝火。 余晚说:“不是约在下周了么?” “你以为别人会等你啊?”施胜男戳她脑袋,“这种好的小伙子,不知多少人排队等着呢,保不准什么时候就相到合适的了。” 余晚只觉得累,她说:“我去睡一会儿。” “现在睡什么睡?”施胜男说,余波从屋里头出来,不耐烦道:“妈,就让姐消停一会儿吧,她已经够累的了。” 被这么一顶撞,施胜男转而又开始骂余波:“一天到晚没个正经工作,就在家里瞎晃荡,摆弄那些破东西,当年要不是你乱来……” “妈!”施胜男不知道要说什么,余波厉声打断她。 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陡然沉下脸,气势挺骇人的,施胜男嗫嚅着嘴,剩下的也就不说了。 余波看了看余晚。 余晚怔怔立在角落里。察觉到余波的打量,她笑了笑,说:“我去睡会儿。” 余晚真的有点累。 昨晚从甲板回到房间,她去洗澡。洗的身上都发白发皱了,才结束。换上干净的睡裙,余晚平躺在那儿。 一合眼,铺天盖地的黑暗便迅速侵袭下来,扼住咽喉。她便摁开旁边床头灯。 浅浅的一束微光,瞬间驱散了黑暗。余晚转了个身,对着那盏灯,却也没有合眼,只是这样定定看着。 她怕一闭眼,就要做噩梦。 如今天亮着,终于可以睡一会儿。 这一觉余晚也不知睡了多久,她睁开眼的时候,面前的窗帘被风轻轻柔柔的吹拂。窗帘飘起来的时候,会带进几缕阳光。 这个时间点似乎已经靠近傍晚,房间一切都朦朦胧胧,仿若披着淡淡的纱。像极了过去的那种旧照片,度上岁月的昏黄。 余晚眯了眯眼,好像又听到有人拧锁的声音,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余晚怔怔的,坐起来。 门开了,一个人走进房中。 被蚊帐和床架挡住了,只能隐约看到白色的上衣,底下是灰色的工装裤。 那个影子越靠越近,余晚死死盯着。 忽然,蚊帐被掀开—— 施胜男吓了一跳:“余晚!你这样盯着我干嘛?要吓死人啊!”她一边说,一边猛拍胸口。 余晚抬头看着施胜男,过了两秒,问:“妈,什么事?” 施胜男说:“现在都几点了,还不起来?” 余晚到处找手机,后来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自己攥在手里。 手机屏幕上黏着一层薄汗。 擦掉汗,屏幕上显示下午四点十八分,视线再往下,是一个日期。 愣愣看了一眼,余晚起来,帮忙做饭。 余波在房间里捣鼓他那一堆无线电的东西,也不出来。厨房很小,施胜男坐在板凳上摘豆角。余晚洗了一把葱,慢慢开始切,一刀又一刀。 听到这个动静,施胜男又止不住抱怨:“连切个菜都不会,真的是读书读傻了。”嘴里念叨着说:“都怪你自己眼瞎,挑来挑去,挑个那样的。小江现在要和那个狐狸精结婚,你就开心了?请帖都送上门,我这张脸也算丢光了。” 余晚随便她说,她只默默切葱。 就知道她会这样,施胜男更加恼火:“你这样整天冷着脸,谁会喜欢?” 余晚终于笑了,她说:“要人喜欢干嘛?” 吃完饭,余波洗碗刷锅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