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的烟在指间来回捻了捻,季迦叶说:“你去安排一下,给他厂下订单。” “下订单?”刘业铭有点摸不着头脑。 “嗯。”季迦叶冷冷一笑,面容淡漠的下决定,“给他们厂的订单越多越好,交货期最好压在一个半月内。还有,别给他们留其他的余量。” 看了季迦叶一眼,刘业铭毕恭毕敬的说:“我知道了,先生。” 他要退出去,季迦叶示意他将那个摔坏的紫檀木盒子拿走,又说:“再买一串。” “好的。” “顺便订两张票。” 刘业铭一怔:“先生,什么票?” 季迦叶不经意的蹙眉,掐灭烟,反问:“你说呢?” 他嫌弃人蠢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耐烦,跟嫌弃余晚时一模一样。 夜色深深,余晚在楼下抽完两支烟,才上楼回家。 一推开门,施胜男还在嘀嘀咕咕,这一回连余波也在,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头发仍然剃成板寸。 见到他,余晚不由拧眉:“你不是在厂里吗?” 余波耸肩,大喇喇说:“姐,你都跟那孙子分了,我干嘛还在他那儿呆着?” “什么孙子孙子的?”施胜男教训他,“那是你姐夫!” “妈!”余波不满,“姐被人这么欺负,你干嘛啊?” “你懂什么?”施胜男恨恨打他。 “不就一个工作吗?”余波满不在乎。 施胜男被儿子气了一顿,又骂余晚:“好好的人都看不住,你也不争气一点!” 余晚任由她骂,自己回了房间,余波跟进来,抵着桌子,悄悄的说:“姐,要不要找几个人教训那孙子?” 余晚说:“你自己好好的,别再让妈操心就行。” 余波吐了吐舌头,这会儿冲她偷偷抱怨:“热死了,妈还不让开空调。” 余晚无奈的笑,从皮夹子里拿出一沓钱递过去。想了想,又不放心的交代一句:“这事我没什么,你别冲动。” “知道。”余波摇了摇钱,咧着嘴笑,一口白牙。 “你俩又在嘀咕什么呢?”外面施胜男吼了一句。 姐弟俩安静下来,对视一笑,余晚对他说:“工作的事你别急,我去找人问问。” “不用。”余波反手挠了挠肩上的疤,“有朋友开了个汽修厂,我去那儿帮忙。” “你还会这个呀?”余晚不大放心。 余波一挑眉,得意道:“有什么我不会的?” 夏天很热,他板寸上面汗晶晶的,余晚看在眼里,顿了顿,说:“小波,姐还是供你继续读书吧。” “我才不想要呢。”余波将钱叠了放到兜里,笑道,“姐,我出去了啊。”他说着凑过来,拿手扇了扇,坏笑道:“姐,你身上一股烟味儿,就欺负妈鼻子不好。” 余晚绷了一晚上,这会儿被这家伙逗乐了,她抬手敲了敲余波的脑袋。 余家条件不好,一道帘子一拉,一边是淋浴间,一边是厕所。 那些温热略微发烫的水淋下来,像块石头,沉甸甸压在心口,余晚有些闷。她抹了把脸,忽的,那湿哒哒的帘子就贴住了她的小腿。 冰凉凉的一片,像是没有温度的手。 余晚愣了愣,偏头望过去。 明明关了门,可她好像听到外面有人拧锁的声音,咔擦,咔嚓。 一声声传过来,混在莲蓬头的水声之中,格外清晰。 不知从哪儿来的风,将帘子轻轻吹了吹,可那湿哒哒的帘子还粘在她赤裸的小腿上,纹丝不动。余晚定定看着,忽然就想到了《惊魂记》,那最经典的一幕浴室杀人。 也许下一秒,就有人冲进来,拉开帘子,举着一把刀! 不,也许没有刀…… 余晚这天夜里做了个梦。 梦里还是热,她身上是施胜男做的衬衫,的确良的料子。若是细看,能看到白色的运动文胸。很宽的两条肩带,往下蜿蜒成山峦。她手里拿的也许是《水浒》,也许是《西游记》,家里总是堆着这样的书,余波喜欢。有人推门进来,余晚望过去,她抿着唇,喊了一声什么,下一瞬,她的脖子就被人用力卡住! 窒息、难受,痛楚、压抑,她用力挣了挣,却被迫对上一双冷如寒潭的眸子。 那眼眸,黑的像是夜晚凉凉的水。 他低低俯下身,说,如果不尊重你,我就直接干了你。 低沉而呢喃的嗓音…… 余晚霍的睁开眼。 满身都是涔涔冷汗。 她起来去洗了把脸。还不到五点,外面已经开始亮了。蒙蒙如烟青色的晨韵里,余晚坐在窗边,头发散着,低头点了支烟。 沈长宁今天难得准时来公司。他这个人标准的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