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眸,望过来。 这种视线是没有温度的,带着这个人独有的那种审视,自余晚身上一点点巡梭过,犹如曾被他捻在指尖玩弄的那根细细的烟。 纤瘦,脆弱,丝质衬衫垂在肩头,露出白皙的颈子。 不堪一折。 这种被审视的感觉很不妙,余晚慢慢僵住,身上更是泛起一层薄薄的冷意。 攥着包,她努力镇定的说:“季先生,麻烦我在前面下车。” 季迦叶完全没有理会,只是说:“为表歉意,我请余小姐吃个饭。”他今天不知从哪儿回来,面色稍稍显出倦意。这会儿脸藏在车河流淌的阴影里,口吻淡淡的。 也许很累,打得很碎的头发耷拉下来,复又颓靡。 这是一种让人害怕的危险气息。 余晚仍攥着包,牢牢盯着他,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她眨了眨眼,淡定的拿起那个紫檀木盒子,化被动为主动说:“还是我请季先生。” 季迦叶还是在阴影里。他看着她,说:“也行。” “季先生有什么忌口的么?”余晚问。 “忌辛辣,不要西餐。” 忌辛辣这点和沈长宁一样,余晚常常要替沈长宁订餐厅,略一思量,她拨了个电话。 季迦叶倚在后座上,懒懒阖上眼。 凉意扑面而来的瞬间,他悄悄皱了皱眉。他不喜欢空调这种玩意儿,唯独坐车的时候,能够勉强能忍受冷气往脸上吹。 车里很安静,除了丝丝的冷气像是蛇尾滑过的渗人动静,还有余晚打电话的声音。 “你好,是雍复会吗?” “……” “一共三位。” “不,两位。”季迦叶纠正她。 余晚看了看前面的司机,又瞄了眼季迦叶。这人没看她,亦没再说话。他只是淡淡阖着眼。余晚不得不改口说:“两位。” 雍复会其实是一栋老式花园洋房,更是本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季迦叶送了余晚两百一十万的手串,余晚也不能太寒碜。这儿是沈长宁最偏爱的一家,菜色可口,环境一流,就是贵! 从门廊进去,入目皆是奢华的古典情调,艺术品、古董到处都是。也许还点了沉香,一派雅致。 沿着走廊往里,最深处,有人穿着旗袍,坐在屏风后面弹古筝。那屏风是绢丝的,仿佛蒙了层雾,衬的里面女人的身段越发窈窕。温柔的手拂过筝弦,音色灵透而明亮。季迦叶脚步一顿,停下来。他饶有兴趣的问余晚:“这是什么曲子?” 余晚说:“汉宫秋月。” “你怎么知道?” 余晚说:“陪沈先生听过几次。” 两人正说着话,里面的古筝也停了,一人从屏风后面绕出来,笑盈盈道:“余助理。” “慕容小姐。” 不同于纪梵希的奢侈,今日的慕容静是一身蓝色绣花旗袍,勾勒出女人姣好的身段,盈盈满满。视线拂过余晚,慕容静又望向旁边的季迦叶。 季迦叶有礼颔首:“慕容小姐。” 单手抚着胳膊,慕容静偏头好奇道:“季先生也喜欢古筝?” “谈不上喜欢,只是常年在国外,对国内文化有些好奇。” “那我倒要毛遂自荐了。”慕容静笑。 季迦叶不太明白,慕容静却不说话,只是笑盈盈看着他。 余晚在中间介绍道:“季先生,慕容小姐精通古筝和戏曲,对此很有研究。” 慕容静抱臂,轻轻摇了摇,说:“如果季先生有兴趣,可以来找这里找我。”——雍复会如今是慕容静名下的公馆。 “季先生有什么兴趣?”沈长宁沿着楼梯下来,插进话。 这人polo衫,休闲裤,一派舒适打扮。余晚一天没看到boss,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沈总。”沈长宁点点头。 慕容静走过去,挽着沈长宁的胳膊,说:“季先生对古筝有兴趣呢。” “哦?”沈长宁哈哈笑,“既然如此,季先生要不要找人陪着去听听曲子、看看戏?” 季迦叶微笑:“如果可以,倒是荣幸。”不同于在余晚面前的阴鸷,他这会儿倒是温文尔雅。 “要不就我来做个东道?”慕容静将话接过去,“最近剧团正好有演出。” “你哪儿有空?”沈长宁驳了她的话,随手指着余晚说,“余晚也了解一些。余晚,你陪陪季先生。” 余晚一直安静站在旁边,没她什么事的,这会儿猝不及防:“沈总,我……” “哎,平潮的朋友就是我朋友,理应尽些地主之谊。”沈长宁打断她,说着,看向余晚。 余晚跟在沈长宁身边时间不算短。这个眼神一递过来,她没再坚持。余晚提着包,立在旁边,身形有些瘦。 季迦叶看了她一眼,又移开视线,淡淡道:“那麻烦余小姐了。” 有服务生领他们去预订的位置,留慕容静和沈长宁在那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