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弯弯绕绕了,“不瞒寿宁伯,我膝下有个嫡幼孙女,年方六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全家上下都宠着,也都寻思着须得给她找门好婚事。照我看,你们家二哥儿便很不错。相差三岁,年纪上也很合适。” 张峦怔了怔,没想到张鹤龄私下曾经与他提过的猜测居然是真的。周家竟然真是看上了张延龄,想效仿王家,借此机会与张家联姻。可是,延哥儿才不过九岁啊,远远不到定亲的时候。更何况,他们家从来没想过与周家结为亲家。就冲着周家的行事家风,他怎么也不可能坑儿子啊。 于是,他只得委婉地道:“二哥儿年纪尚小,我暂且没有考虑过他的婚事。况且,娘娘也说不必着急。长宁伯有所不知,我们家的婚事,都由娘娘做主呢。昔日鹤哥儿的婚事就是娘娘定下来的,延哥儿亦是如此。” “皇后娘娘在宫里,哪能见到几个合意的姑娘?”周彧脸色微微一变,疑心张峦这是想借着皇后娘娘的名义拒绝他,“相中嘉善大长公主家的千金确实是门好婚事,但除了大长公主家的女儿之外,皇后娘娘还能见着哪家的姑娘呢?到时候,还不是得你家的内眷亲自相看,再报给皇后娘娘知晓?退一步而言,如果是家里长辈看中的,娘娘难道还会不同意不成?” 张峦眉头微动:问题便在于,他怎么也不可能看中周家啊!“长宁伯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延哥儿年纪尚小,娘娘也说过不必着急。若是眼下便给他定了,指不定娘娘心里会怎么想呢。我啊,还是再等几年罢。等到娘娘觉得是时候开始相看了,再问娘娘的想法也不迟。长宁伯以为呢?” 周彧捏紧了扶手,只觉得脸皮阵阵发烫——他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张峦居然还是执意不松口,这不就是看不上他们周家的意思么?若是真看上了,别说张延龄才九岁了,就算才九个月,这门婚事也能做得!! 处处拿着皇后来当借口,便以为他不知道么?要是他真坚持与他们周家做亲,皇后难不成还会拒绝?就算看在太皇太后娘娘的份上,也不可能拒绝啊!这张峦是不是当他是傻子啊?!婚姻大事,本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作为父亲,怎么可能定不了。呵呵,本意就是不想定罢?! 自觉从未受过如此轻视,周彧双目微赤,只觉得自己的脸面都丢尽了。这一刻,他对张家不止是怒火中烧,还藏着怨恨——若不是张家好运道,出了一个当皇后的女儿,怎么可能骑到他们周家头上来!!他倒也不想想,周家的运道岂不是更好?当年的周贵妃,如今的周太皇太后,也不过是仗着钱皇后无子,而她诞下了庶长子罢了。 “呵呵,我倒觉得,寿宁伯似是看不上我家的孩子。”砰地一声,周彧将茶盏重重地扣在了旁边的桌上,冷笑道,“既然看不上,那便罢了。我们周家,高攀不起你们张家。来人,送客!!” 说罢,他竟是转身就走了,留下张氏父子满脸惊讶地坐在花厅里头。他走了,他家的管事面对皇后的娘家人却不敢太过无礼,只得陪着笑道:“寿宁伯、长公子,伯爷一直都想着和贵府结亲呢,想是因为没有如愿,所以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今日……不如就这样罢,老朽送两位出门?” 张峦险些被周彧的反应惊得怔愣住了。他自忖说话间并没有任何轻视周家的意思,可这长宁伯究竟是怎么回事?说亲不成就翻脸,难道他认为无论是谁都必须接受他们家的安排,与他们家联姻么?如果不答应,就是看不起周家?这是哪儿来的霸王? 张鹤龄心里冷笑不已,扶着张峦起身道:“不劳这位管事了,爹,咱们走!”既然周家与他们翻了脸,以后就不必再登这家的门了。省了这些虚与委蛇的时间,倒不如在家里多歇息一会儿呢! 张家离开后,周彧立即派人去见周寿,将张峦的拒绝添油加醋地说与周寿知晓。周寿还以为是张峦自负,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说话间都看不上周家,自是无比暴怒。而周家与张家就此结怨,连明面上假惺惺的交好都难以维持了。 不久之后,周太皇太后得知了此事,将周寿兄弟二人唤进宫来询问。周寿兄弟自是又将当时的情况生生夸大了十分。听了他们的话,周太皇太后很是恼火。但她也不能因为张家拒绝了周家的婚事,就将皇后唤过来问讯,责备她没有好好约束娘家人。于是,气恼之下,她便只得对张清皎冷淡了好些天。 张清皎早已知道其中的缘由,却没有半分解释的意思,很是淡定。毕竟,即使她解释了,这位老太太也不会信任她更甚于娘家人。张家与周家结怨交恶既然已经无法避免,那便由得老人家出出闷气也好。 老人家么,情绪反复无常如同孩童。就算没有原因,指不定也能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