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抑揉着作痛的太阳穴,压住心底的一丝微妙的莫名恐惧,挽起袖子把他拉起来,亲自帮他挤沐浴露揉出泡沫擦到身上。 周怀净小心翼翼地偷看他:“二叔……” 陆抑放掉一缸子水,用淋浴头帮他冲掉泡沫,然后抓住一条手臂搓澡泥。 周怀净噤声,默默任由他动作。 陆抑搓完了,再帮他上沐浴露。 周怀净用沾着泡沫的手指摸陆抑的嘴角,往上扯了扯,扯出弧度:“二叔笑。” 陆抑嘴角沾了泡沫,神色无奈地笑,不带半点严肃:“不许胡闹。” 周怀净见他笑了,终于放下心。他觑着陆抑的脸色问:“二叔,我是不是做坏事了?” “没有。”陆抑给他冲了水,“蹲下来,帮你洗头发。” “哦。”周怀净蹲下,把整个光滑的后背露给他。 陆抑眼神一顿,周怀净顺服信任的姿态太过诱惑人,尤其风景如此美好。陆抑晃了晃神,面前的场景忽然迷离起来,一点又一点地扭曲支离,仿佛要撕裂眼前的空间。 “二叔,脖子好酸。”周怀净的骤然发声将陆抑的意识拉回现实。 陆抑立刻醒神,沉了目光帮他洗头发。 等全都洗完了,周怀净裹着浴巾刷牙,然后乖乖地出去让陆抑帮他擦头发。 衣服已经放在床头,陆抑帮他擦头发,周怀净不避讳地摘掉浴巾边穿裤子,折腾得陆抑也得跟着不停换位置。等他干干净净地把衣服穿好,陆抑拿着电吹风一身的汗。 林老给周怀净放了两天假,其实就是比赛后两天的场次,他去现场看看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对手,索性让周怀净野上两天,等第一轮结束再好好讨论下一场次的曲目。 周怀净心野了,去了现场估计也不肯好好听。比起出门,他更喜欢和陆抑两个人待在一起做着自己的事情。 午饭时候下楼到自助餐厅,陆抑去选菜,周怀净就坐在位置上等着。 “你好。”一道柔软的声音飘来。 周怀净抬起头,面前站着两名眼熟的女生,其中一人是昨天参加比赛的人,另一人是叫他捡手帕的奇怪女生,打招呼的正是段小弗。 周怀净兴致缺缺地低下头,手捂在桌面上,仿佛里面藏着什么宝贝。 段林夏本来就不想过来,可段小弗非要拉着她一起,现在场面真不是一般的尴尬。段小弗低下头试探性询问:“周同学,我们是校友啊,你记得我吗?” 周怀净不理不睬。 段小弗眼底闪过一丝恶意,惊讶又温柔地问:“你果然是傻子吧?”刚说完,她似说错了话,连忙捂住嘴。 段小弗早前在学校里没少听说关于周怀净的消息,一开始是因为他这人身份受到关注而传了不少流言蜚语,后来又因为那场演出,他成为学校大多数人的维护对象。当然也有讨厌他的,关于他自闭症加低智商,上课没上过几次,测试分数接近于鸭蛋的耻辱分数,这些嘲笑的谈论从来没有停止过。 段小弗一直不相信,明明在台上弹着钢琴的他,就像是一个清冷优雅的钢琴王子,怎么可能是傻子? 直到昨天,周怀净真如傻子一般听不懂她的暗示,还有那双过于干净的眼睛……段小弗顿时有一种抛媚眼给瞎子看的丢人。 周怀净依然没抬眼看她。 段林夏皱着眉:“我妈在那等着了,你走不走?” 段小弗不甘心地看了周怀净一眼,低低地凑在他耳旁说了句:“白痴。”说着目光看到了什么,状似无意地撞翻了桌上的一杯水,泼到了周怀净的毛线衣上,立刻被吸水的衣服满满地吸走了水分。 周怀净缩回手,呆呆地坐在那儿,任由水流顺着桌布继续往下滴到他的裤子上。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段小弗形色慌乱地从桌上不停抽出纸巾,往周怀净身上靠,要帮他擦衣服,周怀净毫无抗拒地任由她触碰自己,突然抬手做了个奇怪的动作。 “怎么回事?”陆抑身后跟着服务员,托盘上端着甜点和海鲜。 段小弗吓到般短促地叫了一声,而后缓慢地撩着耳侧的头发,露出白皙的脖颈抬起头,微红着脸道:“您好,我是怀净的校友,看到他一个人坐在这里过来和他打个招呼,没想到怀净不小心把水泼了。”她同情地看着周怀净,“天这么冷,怀净赶紧回去换一身衣服吧。一会我请你们一起吃个饭,当作照看不周的赔罪。” 段林夏瞪着她的后脑勺:……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辈,真特么辣耳朵。 陆抑冷锐地看她一眼,连带着目光扫过段林夏。段林夏被他如冰刀般的目光刮过,顿时心脏都几乎要停跳,低下头不敢说话。那一眼如同看着一个死人,段小弗挂在嘴边的妥帖笑容立刻被冻僵。 陆抑阴冷的眼神让段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