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白右相今日在朝廷上弹劾太子生性残暴,草菅人命。这事要不要告诉白公子,让他回家劝着点白右相。”阿展看着毫不知情的白斌,纠结道。 “白右相为人刚愎,就是白斌去说怕也不会听,加上我们本来就政见不合,被白右相知道了难保不会弄巧反拙。”百里轩负手而立,续道:“刚好茶盐道的案子查出来了,正是纪侯爷监察不力导致,本王明日便呈至圣上,免得他和太子联手打压白家,也算间接帮了白斌了。” 翌日,侍卫却突然传来消息。纪侯爷一早便入宫面圣,说是纪侯爷查出白政逼死一母同胞的亲妹白霖,还有在朝中结党营私,污蔑太子等大罪。 而当今圣上之所以能稳坐皇位,就是靠踏着兄弟的骨血上位。也不知道过后是开始怕了,还是怎么着。 这事反而成了他的逆鳞,得知白右相逼死亲妹,居然偏向了太子那边。不单只赦免了太子,还重新重用让太子严查白府!即使后面百里轩极力进谏,也只是逼退了纪侯爷等人,白家在这场硝烟中迅速崩析瓦解。 ———————— 白斌从考场出来时,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噩耗。沈韬的娘亲被白政赶出了白府,她在府外跪了一夜,第二天小厮开门,却发现白霖吊死在白府门前,沈韬不知所踪。白父逼死亲妹的消息传偏了京城,圣上下旨命太子严查白府,一时间,连普通的人情往来都成了最要命的证据。他回到府的那一刻,正正是白父愿以死自证清白,眼见白府家眷悉数被官兵带走的惨状。 他是白政嫡子,自然也不能例外,同白家的人一起被关在牢中审问,耳边全是族人对沈韬母子的咒骂。 白斌被关了十天,但来到狱中的只有百里轩一人,以协同审理为由。白斌这才知道,白家树大招风,就算没有白霖,家族旁支接打着白政的名号授受卖官,结党营私早已经是事实,白霖只不过是这里的导火线,一个点燃圣上怒火的契机罢了。 最后,白政已死,所有罪名都推到他头上。科举结果一出,白斌成了史上唯一一个在狱中度过的状元郎。在百里轩的周旋下,功过相抵,白氏一族有罪的按律例处理,该流放抄家的流放抄家,而白斌将功补过,远去雁东任职。 白斌再一次见到沈韬时,是在雁东城外。 马贼突然而至,一来就手段狠辣的把人全部杀了,他出去迎战,与侍卫一起杀敌自救,却寡不敌众,被一刀砍在膝骨上,倒地不起。 巨大的疼痛袭来时,他的视线很快就模糊了,依稀间,见到沈韬不要命的冲了过来。 再次醒来,沈韬靠在他的床边,双腿不断传来巨疼,沈韬听见了白斌压抑下渐重的疼声,连忙拿着热好的汤药过来,小心翼翼的吹凉后递去。 白斌面无表情的看着几个月不见的沈韬,目光阴鸷黑沉。当年的豆芽菜小孩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郎,离最后一次见到时,他好像晒黑了很多,但脸上那种雌雄莫辨的青涩感悉数褪去,渐渐长得轮廓分明,目光清明俊美。 就在沈韬以为白斌不会再理他,甚至很可能让他滚时,白斌接过汤药,一言不发的全部喝下。这种不闻不问生硬场景,仿佛让两人一下子回到了最初见面的时候。沈韬惴惴不安,接过白斌一饮而尽的空碗,又给白斌的伤口换过一次药,确定他安妥后才支支吾吾道:“哥,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白斌黑沉的眼眸直视着他,里面的所有亮光都收了起来,冰冷而深沉。 沈韬害怕白斌下一句就是赶他出去,连忙解释,“我娘亲不是想要报复白府才在门外上吊的!那天你被送去参加殿试后,伯父就派人来送我和我娘去乡下的庄子,娘亲说那些庄子老奴惯会折磨人,又不见伯父过来,觉得是旁人自作主张,才跪在白府外,想要见上伯父一面。但天黑了也不见白府有人出来,我怕娘亲饿了就去买吃的,可回来的时候娘亲就已经上吊自尽,有人看见了跑去报官,后来来的人很多,我被一个姓纪的官员带走。他们说是这个案子的主审官。” “虽然我没有亲眼所见,但我知道我娘不是那种会寻死的人!”沈韬涨红着脸,他急速的说道:“他们说会查明真相的,让我住在衙门里等。后来我才知道判决,我想去找你,但我没用,现在才找到。” 白斌终于开口,他冷声道:“所以......判决上说,害死你娘的,是我父亲?” 沈韬紧握着拳,他定定的看着白斌道,“不,不会的!虽然我不知道到是谁,但肯定不是我娘自杀,或者伯父害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