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民适时就递杯子:“爸,喝口水再吵。” 聂工也生气了:“你不要给我来疑神疑鬼的这一套,不就是一张明信片嘛,同学寄来了,难道我就拿到你跟前,对你说,你看,这同学寄明信片了,她保准对我有意思?” “一个女性告诉一个男人,说自己离婚了,她就是对他有意思。” “强辞夺理。”聂工说。心里其实挺悬的,因为确实包曼丽说自己离婚了。 毕竟曾经的校花嘛,遇人不淑,写信来倾诉了两句,聂工也劝慰了两句,主要是小包同学非常热情,而聂工呢,也有很多年没见过她了,看到明信片上她穿着飞天伎乐的衣服,也知道她在艺术上的成就,当然了,对于成功的女性,他还是很尊重的,于是就夸赞了几句。 但这尊重在陈小姐看来,就属于爱慕了。 聂卫民听吵架听的很开心呀,不过,这时候他们所搜寻的波段上有信号了,加密的。 “前方三十米左拐,看到车辙了吧,拐弯。” “于参谋他们往前走了,咱们怎么拐弯,拐下去可是戈壁滩,我不拐。” “我叫你拐你就拐,就现在,赶紧给我拐。”聂工声音可粗了:“现在零晨四点,陈丽娜,再往前走就是65军区的无线电监控范围了,往右拐,就是红岩军区的无线电监控范围,我们的波段一旦暴露,就会被追踪的,赶紧拐弯。” 几乎于一时间,嘀嘀嗒嗒,后面所有的信号源全部在乱叫,聂工七手八脚,还在嘴里喊着:“快,我叫你再快一点。” “黑天胡地的,戈壁滩上,你叫我怎么快开,难道飞进沙窝子你才愿意?” 好嘛,总算又跃到一条公路上了,凭轮胎的声响,陈丽娜觉得,这是一条省道,但是,她已经完全晕了,好在北方的地够广,路够直。 敌人没看着,飞机也没打着,只凭聂工的声音,陈丽娜觉得自己已经把首都给攻陷了。 眼一闭心一横,她踩死了油门就往前轰,黎明中笔直的公路,但因为大车压过太多次,不是沟就是坎,而在180的速度下,碰到一个坑,车上所有的人都得飞到顶棚上去。 “快一点,再快一点,我监听不到信号。”聂工还在后面喊,这一回陈小姐不吱声儿了,连俩小的都醒了,抓着隔绝前后的铁栏杆,一动不动,望着彼此。 而前面,在路最遥远的地方,可以看得到一条缓缓的起伏,但是,看山跑死马,就那个起伏,陈丽娜就愣是跑不到。 “我告诉你,你现在可是在带着全家一起玩命,要葬身在这戈壁滩上,搞笑了,狗屁的壮烈牺牲,是死于我的飚车,偏偏还是你叫我飚的。” “能不能闭上你的嘴巴?”聂工直接是吼的。 看他俩一来一往,俩小的吓的,眼睛格外的大,嘴巴全抿着,乖的跟那小猫眯似的,瑟瑟发抖。 “刹车刹车,叫你刹车。”聂工突然又吼了起来,陈丽娜也不跟他吵了,心说这人估计是触电了吧,你看他那抖的样子,绝对是触电了。 她从后视镜里,只能看见不停的在按着什么,满车嘀嘀哒哒乱响,这时候也就只有二蛋敢悄悄的,只一枚从脸盆里散落出来的油果子。 咔嚓! 车一脚闷死在公路上,颓废的冒着尾气,像头累瘫了的老黄牛。 “过了,已经过了,能不能……”聂工摘了耳机,话还没说完,只听轰隆隆的一声,他扶住小聂,整辆车开始倒退,退到有信号的位置,再一脚栽死。 ……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