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来的时候,他觉得这个地方太过艰苦,当然,此刻也特别的冷。 可是,围着篝火的知青,跳着舞的本地姑娘们,接连不断的音乐,虽然艰苦,这地方居然有他在城市里很久都不曾见过的,纯粹意义上的快乐。 “怎么,抛除你的偏见啦?”陈丽娜疾步往前走着,准备要去开车。 到了小汽车前,郭记者摸了摸脑袋:“要不,今天晚上陈场长加个班,咱们就在我姑父的地窝子里聊上一夜,好好写篇稿子,行不行?我可以提前给你把照片洗出来,想看吗?” 说着,他拍了拍陈丽娜的红旗小轿车:“这玩意儿也太老了,我有一辆崭新的吉谱少年,你要到了北京,我载着你去兜风。” “郭记者,我没时间跟你一起讨论稿子,而且也不想跟着你兜风,还有,你得用我的稿子,我这稿子里,详细的列着土膜对于农作物的意义,以及每一种麦子型号适合的土壤,播种以后的护理。然后,我还希望你能号召一下,叫内地糊不饱肚皮的人来疆奋斗,因为只要边疆实现批量化生产,完全可以养活比现在多三到四倍的人民。而五八五九以来,我们国家早已不止四万万人口,尤其是像河南、四川,红岩等大省份,人口爆炸,土地的产出远远供不了嗷嗷待哺的孩子,边疆是个广阔的天地,可以让他们糊饱肚皮,并大有作为。 如果你们真要登它,它将占掉你们一个大通版。要么,你排除万难把它登到《新青报》上去,要么……” “怎么样?” 这泼辣干利的陈场长看起来像要吃人似的。 “要么你就三十里路,给我走到1号基地去搭车,我可不会派专车送你到乌鲁。”陈丽娜说着,将一沓稿纸拍给了他。 “这位署名的聂博钊,不会就是咱们国家的先进工作者聂总工吧?”郭记者捧着稿子,跟在小陈场长的屁股后面。 “是。” “他还懂农业?” “他是我爱人。”陈丽娜说着,就上了车。 小屁孩儿,以为你年青就了不起啊,以为你有辆吉普少年,会洗照片就了不起啊。 陈丽娜心里吹了个口哨,心说我爱人呀,那是任何男人都比不上的,有他在,谁会喜欢你们这些毛头小伙子? 回到基地都快十一点了,真正在农场参加工作一年多,陈丽娜还是头一回这么晚的回家。 而且呀,加油厂的门也关了,她只能把小汽车停在外面,自己走回家。 刘小红今天是呆在农场的,家里就只有聂工和仨儿子。 聂国柱已经连着在她家住了五天了,他的爱人龚红星迟迟未至,他整天就跟只跟屁虫似的,紧紧跟在聂博钊身后。 今天聂博钊早上到农场,下午就赶回实验室了,聂国柱倒是一直在农场呆的很晚。 毕竟何兰儿是他姨妈,他也得跟何兰儿聊会儿天嘛。 也不知道他现在回来了没。 “土豆土豆,我是地瓜,有情况,有情况。”三更半夜的,陈丽娜刚进家属区,哐啷啷的才准备要开大门呢,就听里面有个孩子说。 好嘛,这能听不出来吗,一听就是聂卫民的声音。 “卫民?” “啊妈,居然是你,你居然提前回来啦?” 天下难得的罕见事儿,聂卫民居然主动叫妈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