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不一会儿,高区长的秘书小张小跑着就进农场了。 “刘场长,区长命令你,即刻赶往白杨河畔,他和新任厂长陈丽娜同志都在那儿等着你了。” “白杨河畔,他们不来农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行了,你赶紧去吧,开上拖拉机,跑的快一点,都要卸任了,你可得巴结好了高区长,说不定他会再派你个别的农场的场长了,快去。”孙想男推了刘解放一把。 刘解放小跑着开上了自己的拖拉机,突突突出了木兰农场的大门,等黄花菜和孙多余回过神来,准备喊他躲钉子的时候,他已经碾过钉子跑远了。 孙多余望着突突突的拖拉机下了公路,拐到了才露出植被的戈壁滩上,嗨的一声:“妈,我二姐夫运气好,没扎着。” 结果,她话音才落,就见那戈壁滩上的拖拉机噗呲一声,再接着轰的一声,整个前脸全部爆起,一条破轮胎飞到了半空。 要孙多余也读几天书,大概就知道了,这个叫自食其果。 新场长带着一群牛棚专家和高区长从白杨河畔回来,压根儿就没走正门,而是从后门进的农场。 刘解放一脸怂态,走路还有点儿瘸,没办法,拖拉机爆胎,他能活着就已经是个幸运事了。 当然了么,孙家的女婿里面,他是最废的一个,不装怂,还拿不到这个场长的位置了。 新场长上任第一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接管仓库和账本了,毕竟一座农场,最主要的就是仓库和账本。 孙想男是库管,也管着农场的账务,一年农场买种子,买化肥,买劳保用品的帐务,少说也得几万块,这帐,必须得会加减法才能算吧。 为此,孙想男还在姐姐孙转男的支持下,专门跑到乌玛依小学里学了几个月的算术。 但是,她的账压根就是一笔糊涂账,全由自己说了算。 而且,要交账了,她还忙着在账本子上涂涂改改呢。一把算盘拨的辟哩啪啦响,账越算越糊涂。 直到新场长进了仓库,她才从自己那老柜台边站了起来。 刘解放不住给她使着眼色,让她把账本子交给陈丽娜,她这才连钥匙带账本的,一块儿抱了起来。 可以说,往昔永远站在高高的顶柜后面,跟那旧社会的当铺东家一样只能看见个下巴的仓库保管孙想男,今天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真容。 只能说,孙家的姑娘们,长的可真的都很磕碜。 “高区长,您先看看账本子吧,我目前并不急着交接。”陈丽娜说。 高区长今天是从后门进的农场,说实话,还没有见过前门上那些丑事儿,但是,就凭他所看到的知青们的样子,以及进来时问了几个知青一点话,所听到的答复,他已经很生气了。 就在去年之前,农场一直由孙转男打理,而他也才调来不久,因为农场里有个最擅长搞革命的孙大宝,他们几乎对于整个农场,是避之不及,只想搞好石油生产。 现在看来,他们真的是亏待了这些从大城市来,一门心思,满腔热血想要改变边疆的知青们啊。 不过,他是矿区的领导,而陈丽娜才是新任的场长,没有个越级管事的,那么,今天,他也就得把陈丽娜推出来,所以他翻了几页,直接就说:“这账本一塌糊涂,孙想男同志,你不是还上过一年的红专学校,还是优秀毕业生,看看你写的这是啥,驴就是驴,什么叫个马户,手套都是一双一双,你咋还来个一口一口,只字下面的八呢,给你吃掉了吗?一本烂账,这在我这儿我都看不过去,我就问你,你怎么交给新任的场长,啊。”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