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朗的字,取自“朗月垂光”。 谢朗便移开了视线,笑着为那男人介绍,“竺兄,你面前这位小相公,姓卢,名仲夏,是我在翰林院的同僚,未曾想到今日会在此碰上。” “卢兄,这是我一位好友,姓竺,名一个予字。” 谢朗面对这个叫竺予的男人的时候,态度似乎比常人更恭敬礼让三分。能和谢朗站在一块儿,得他礼遇的估计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更遑论他整个人自有一番贵气。 这个男人好像没有同别人结交的意思,谢朗介绍后,他虽是温柔地笑了起来,但言行却不很热络,只应付了一声。 “卢兄,”谢朗笑问,“不知我们可能坐在此处?” “谢兄请便。” 那叫竺予的男人先行落了座,谢朗才跟着他坐下。 看到谢朗如此在意细微处的礼节,简娣也不禁有点好奇,这个男人究竟何方神圣。 她和谢朗相处的时日虽不多,大部分时候也只是在翰林院说两句话,但简娣觉得自己对谢朗的性格还是有些了解的,他看上去进退十分有礼,但实际上还有些青年状元的得意和傲气,不过表现得不是特别显眼罢了,就算表现得太过明显,也不会有人闲着没事说他闲话。 为卢仲夏和竺予两人介绍完后,谢朗看向了她,淡淡笑道,“只是,卢兄面前这位姑娘我却不认得了。” 面对谢朗的揶揄,简娣发现卢仲夏的神色倒十分镇定从容,“这位姑娘姓简,是我一位好友。” 大庆朝对女子拘束不算太严,男女间引为好友的虽然极少,但并非没有。 故而,面对卢仲夏这个回答,谢朗只是轻挑秀眉,好像惊讶于卢仲夏还有个异性好友。 别说谢朗不信,简娣觉得就算换成她听到这话也不大信。 “难怪今日能在此地瞧见卢兄。”不信归不信,谢朗也没在这时候拆台,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卢仲夏一眼,“前几日俞兄曾约你来此听书,你不是说有要事去不得吗?” 简娣眼睁睁看着卢仲夏他面不红气不喘地回答,“前些日子我那堂兄确实约我于今日一会,但他这几日要事缠身,一时走脱不开,今天的约也就作罢了。” “你那堂兄?”谢朗问,“可是卢学桐?在礼部供职的那位?” “正是。” 两人说话的时候,简娣就默默地窝那儿喝茶。 和坐她对面的这位一样,看谁比谁淡定和沉默。 她现在不用披着卢仲夏的马甲应付谢朗,乐得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一来一往。 谢朗这不假思索地就能报出卢仲夏他堂哥的名字,确实有些可怕,不知道这货脑子里究竟记了多少人,又记了多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我也未曾想到能在此地看到你。”谢朗洒脱一笑,“卢兄不介意我们一块儿听书罢?” “能见到谢兄,”卢仲夏顿了一顿,看向了竺予,还没忘记带上这位不热络,“还结识了竺兄已是意外之喜,”他莞尔,“又怎会介意,谢兄未免把我想的太过小气。” 卢仲夏嘴上虽然说着不介意,但简娣苦着一张脸觉得她和卢仲夏不一样,她介意的很。 主要是因为,叫谢朗这么一打岔,在座的四个人谁都没了心思听书。 尤其对面的竺予,他好像在听书又好像没在听,整个人好似游离于繁华的酒楼外。 不过,简娣心态调整得也很快,起初确实有些不习惯,但到后面,也习惯了谢朗和竺予的存在,自己一个人听得津津有味。 毕竟她除了听书也没什么能干的事了,她现在没披着卢仲夏的马甲,简娣对自己能干的事很有自知之明,她现在做的最合适的事就是放空自己,让自个当个背景板,不去掺和他们。 到头来,一场书讲完,也只有她一个人完完整整地听完了整场。 书虽讲完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