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只觉浑身骨头就跟散了一般,身上到处都疼的要命,但老天开眼,也许是潘海根告诉我的办法有效,头部还真的没有受伤。 抬头看,周围地上横七竖八的躺倒一片,各个哼哼唧唧,颠三倒四,再看那小船,早已成了碎片,散落一地。 第一个爬起来的,是潘海根,他似乎受伤最轻,揉着屁股摇晃着站了起来,冲大伙喊:“没死的赶紧起来,老毛子的巡逻船过来了,得马上离开这里。” 他话音一落,我这才听见,远处已经传来了汽笛声,众人纷纷爬了起来,老鳇鱼刚才威风凛凛,此时却跌的最重,冬子好不容易才把他扶了起来,老鳇鱼捂着额头的一处伤口,咒骂道:“他娘的,老子这次跟你们走,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差一点船毁人亡。” 潘海根道:“老哥,人没事就好,你的渔船毁了,回头兄弟赔你一条比这个大一倍的,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老毛子追上来了,咱们得赶紧撤。” 老鳇鱼嘴里嘀嘀咕咕,往左右看了看,伸手一指侧面:“往那边走。” 此时他的话就是圣旨一般,潘海根招呼伙计,把船上散落的一些装备捡起带上,猫着腰,沿着草丛一溜烟的往前跑去。 跑了几步,我忍不住回头看,老毛子的巡逻船已经到了江边,一阵乱七八糟的呼喝声中,我差不多都能看见好几个大鼻子了,潘海根拉了我一把:“快走,不要命了你!” 我们沿着草丛一口气冲出几十米,身后就传来了稀疏的枪声,这一刻我几乎觉得自己像个亡命徒。 老鳇鱼忽然在前面停了下来,喝道:“快,从这里下去,老毛子不敢追过来。” 我们上前一看,这里的草丛中,有一些奇怪的铁管,伸出地面,就像是潜望镜一样,而老鳇鱼手指的位置,却是一个陡坡,周围杂草覆盖,中间露出一扇铁门,铁门两侧是水泥砌成的石台,往铁门里面看,黑漆漆的一片。 “这就是当年老毛子修的地下暗堡,来,谁先进去。”老鳇鱼微微气喘着说。 “你肯定那些边哨不会追下来?”我疑惑的问道,潘海根对我说:“兄弟,边哨就是那么回事,每年越境的人不计其数,你还以为他们真会为这个拼命?” 他又对身体最壮的大奎说:“你先探路,我们跟着你。” 大奎二话没说,上前用力推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门,一阵瘆人的声响后,这座古老的地下暗堡大门,便在我们面前打开了。 铁门的下面,是高高的台阶,里面漆黑一片,大奎犹豫了下,这时后面的枪声再次传来,老鳇鱼骂道:“这些老毛子,居然还真追过来了,别他娘的磨蹭了,快点进去,这是唯一能藏身的地方。” 大奎鼓了鼓劲,抓起一个强光手电,往里面晃了晃,便迈步走了进去。 我们随即也跟在他的后面,沿着台阶,走入了这地下暗堡之中。 滴答的水声,在空旷的地道中回荡,我们走下台阶,面前出现了一条无尽的长廊,纵使是强光手电,也无法照射到尽头。 我心中忐忑,那黑暗的深处,究竟会有什么未知,在等待着我们? …… 走在这地下暗堡中的长廊中,就像走在空旷的医院走廊,但两旁斑驳的墙壁,潮湿腐败的气息,都在告诉我,我现在不是在医院走廊里遛弯,而是身处中俄边界的一座神秘地下暗堡。 纷乱的脚步声在长廊中回荡,夹杂着沉重的喘息,间或还有不知何处滴落的水声,这一切都让我的精神绷紧,总觉得前方无尽的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窥探着我们。 外面的枪声,已经听不见了,阿生忽然说:“咱们不是下来藏身的么,待会等那些毛子走了,咱们再上去不就完了,这往里头走,迷路了咋办?” 我们一起看向老鳇鱼,他回头看了下说:“他们要是三天不走,难道你在这里憋三天?” 阿生不说话了,潘海根皱了下眉说:“老哥,我知道你是有经验的,你说,现在该咋办?” 老鳇鱼指着长廊里面说:“这地下暗堡出口很多,咱们先找个稍远点的出去,避开那些毛子,然后……” 不等他说完,冬子在旁说:“叔,咱们的船已经毁了,就算出去了,可咋回去?” 老鳇鱼也不吭声了,翻了翻眼睛,扫了我们几个一眼,说:“那你就甭操心了,叔既然带你出来,就肯定让你安安生生的回去跟媳妇睡大炕。” 他顿了下,往前一挥手:“走吧。” 老鳇鱼的话,此时就像是圣旨一般,潘海根和我们几个对视一眼,微微点头示意,于是快步跟在老鳇鱼身后,往这地堡深处走去。 其实除了我有些紧张之外,潘海根和他的三个伙计,神态都很是自然,只是很小心的凝神戒备着,看来这些人真不愧是挖坑的主儿,走这漆黑瘆人的暗堡,就跟走地下过街通道似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