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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


  琢玉歪了下头:“司命现在打算怎么办?为了恢复伤势,坚持要杀言言吗?”

    “不要扯现在,我们先把十五年前讲清楚。”司命冷笑一声,“你们三剑在台上到底有谁撑腰,他胆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插手台下之事?执剑一权和你们剑器的存在,我不相信是奇迹。”

    琢玉温和地回应道:“您这话说得……台上台下,谁还不是个棋子?下棋的人想什么,我怎么知道?”

    “言琢玉,不要装傻,我现在就问你一件事,你的谕主执剑人是不是在北方神台之下?”

    琢玉合拢扇子:“这与您有什么关系?”

    司命一听他回避的口气就明白了:“果然不是。北方神台做不出这么蠢的事情,北方神自己插手神选,把神剑给台下客用,然后还将这个台下客安排在自己神台之下……这不是等着被其他三方神台废黜吗?让我猜猜,执剑人在西方神台之下,对不对?”

    琢玉笑起来:“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执剑人若不在西方神台之下,那你们的主子拿什么构陷西方神台的东王圣公、西王金母?”

    这话落音,连风都凝滞了。

    祭典之上,白琅听得手心全是汗。

    司命和琢玉谈的道理,她已经明白了。就像她从九谕阁诏令中看见的,四方台分东西南北四个阵营,每个阵营由对应的四方神率领。台上任何人,包括四方神在内,都不得私自干涉台下神选,有违者受重罚。

    而执剑人、铸剑人这类存在,就表明神台上确实有人插手台下。

    这点台上的人肯定也很清楚,他们急需找到那个人。而那个人,则急需找几个替罪羊。

    听朝稚的口气,东王圣公已经因此被害,而西王金母很可能是抓住了什么线索,现在被推入绝境,随时有可能步其后尘。

    她被逼得越紧,就越有可能向台下寻求帮助——因为台上已经不可信。而她越往台下寻求帮助,她涉足台下的嫌疑也就越大,越发无法逃脱制裁。

    这一切都在算计之中。

    相比起琢玉和司命,白琅手里其实还握着另一个决定性的证据。那就是她收到的敕令——那封独一无二的,写着“勿示他人”的敕令。

    司命分析得很有道理。如果是北方神干涉台下,那他不可能直接把神剑给出去,然后等着被其他神台发现,这也太蠢了。但是同样的,把北方神剑给出去,再放到西方神台下,其实也有点蠢。西方神台上的人就搞得出这么一目了然的阴谋?

    说白了这些剑、扇、琴、筝的权都只是幌子,是为了让几方神台相互猜忌,各自防备。

    那个插手台下的人真正想给出的,也许不是足以僭越四方神的强权,而是比之更甚的“万权同源”之秘。

    他在指引白琅回溯万权之源。

    这时候白琅才发现,现在台上的人布局拿西王金母当替死鬼,很可能就是在藏她这颗暗棋。再回想一下,执剑人暴露在所有人视线中的时候,其实也恰好是她出生前不久。

    简直就像某种铺垫。

    那头司命与琢玉还在交谈,但声音忽然模糊起来。可能是他们暗中有真气、天权较量,让映镜不那么稳定。

    “西方神台近况不佳,这一届只可飞升一人。如果台上那位想把你再提上去,就必须除掉月圣和我,月圣我已经帮你除掉,现在你果然等不及跳出来了。”

    “司命多虑了。”琢玉淡然笑道,“我怎么敢孤身前来对您下手?”

    这点也是朝稚觉得奇怪的,如果他真的要动手,不可能孤身前来,至少谕主言言要在身边吧?但是要说他只是出来聊会儿天,肯定也不对。

    这时候注视水幕的太微忽然问:“怎么样,动手吗?”

    过了两三秒白琅才意识到这是在问自己:“什、什么?”

    “我问你现在要动手杀朝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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