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 徐家的中秋宴被安排摆在侯府水榭那边,旁边是株株桂树。 晚风袭人亦袭花,轻轻抚过带着晚夏的清爽凉意,也送来桂花浮动间的甜香。 花树上与水边都挂上了灯笼,灯笼下坠有小小花笺,写着谜题。 夫妻俩来到时,徐家其他三房都已经到齐,老人家与几位孙子孙女说着什么,十分高兴。 柔和的夕阳下,徐禹谦与惋芷缓步而来,两人皆穿着水色衣裳,衣袂随风微动,宛如一体相映生辉。 徐老夫人看得直笑眯了眼,徐家小辈们都站起身,待夫妻俩与老夫人问安后纷纷与二人见礼。 徐光霁一声婶娘喊得极轻,自上回之事惋芷便不再曾见过他,虽心有芥蒂亦有些许尴尬,仍是站定受礼。 小姑娘的手心出汗了,徐禹谦知她不自在,他又何偿自在?便草草敷衍侄子侄女们的见礼,将人拉到一边坐下。 “先喝口水润润。”他接过小丫鬟奉上的茶,却是先撇过茶沫又吹了吹送到她唇边。 惋芷凑前喝了一口,猛然回神这是什么场合,脸色涨得通红。 两人独处,四爷总是喜欢喂她喝水吃东西的,这到了外边没注意自然而然的就…… 惋芷脸色绯红推开茶碗,徐老夫人欢喜的笑声传了过来:“见你们和和美美的,我就放心咯。” 二太太三太太也羡慕着直瞅惋芷笑,小辈们都垂头掩饰翘高的唇角。 “娘您该担心儿子被欺负才对。”徐禹谦微微一笑,眉眼间的柔情便晕染开来。 又在胡说八道! 惋芷侧头嗔他一眼,被呵护滋润得越发明媚的娇容自有风情万种,徐禹谦看得心尖发麻,突察觉一道视线落在这又心中一凛,抬眼望去。 斜对面的徐光霁却已侧头看向敞窗外的桂花树,在斜辉中更是灿如碎金的成簇桂花刺得他眼生疼。 曾几何时,那人儿也曾立在成簇的金桂下,娇且媚。似乎都好遥远了,可那记忆却鲜活的近在眼前…… 众人都未发现叔侄间小小的暗涌,宴席间都是欢声笑语。 惋芷被管制大半月,便是回到娘家也没吃上几口螃蟹,晚间看着桌上肥美的秋蟹便再也忍不住,可怜兮兮直瞅身边的徐禹谦。 徐禹谦心软没扛住,只得给她细细剥了一只,熏好醋放到她碟子里。徐老夫人见小儿媳妇吃得欢喜,又让自己的大丫鬟再给她剥一只,惋芷吃得直眯眼笑,徐禹谦无奈笑着摇头只得让她多喝几口杯酒去寒。 待到猜灯谜的时候,惋芷小脸泛红艳若桃花,软软靠在他身上,看他的眼神都是醉意朦胧。 徐老夫人不曾想她这般吃不得酒,细细回想不过是五杯,就成醉猫了,忙让人备好轿子让夫妻俩先回府去。 难得徐老夫人高兴,其余人便陪着热闹到二更天才散去,二房三房当夜就在侯府留宿。 惋芷次日清晨醒来太阳穴发胀的疼,身上也软软无力。 玉桂玉竹听得动静撩了帷帐,促狭看着她说老爷清早起床后唇边笑意就没有落下去过,心情似乎非常的好。 惋芷歪了歪头,昨天用过饭后发生什么是实在想不起来了,四爷心情好为何? *** 过了中秋,京城渐渐冷下来,槿阑院的花树都透出萧索之色。 惋芷在书房写下华严经最后一字,搁下笔呼出口浊气,抬头看向窗扇外,发现天已蒙了层灰色。 “太太,近老爷放衙的时辰了。”金钏给她递上湿毛巾净手,轻声道。 已经这么晚了? 惋芷这才发觉她为了一句呵成最后的部份,就那么在书房坐了两个时辰。 她忙站起来,一个姿势太久却腰酸脚麻的再度坐了回去。 金钏银钏都被她吓一跳,听她说是腿麻了才脸色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