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呵呵笑出声,“你啊你啊,老师收回方才说你学官话那套,还是这么个直白性子。” “老师不是欣赏学生这点?”徐禹谦抱于微笑,伸手将壶取下。 “那便拜托你了。”张敬说着在袖袍里取出小小的字条,放到桌几上。 徐禹谦从容接过展开,细看一眼,便将字条投入炉内,任它被火蛇吞为灰烬。“老师放心吧。”他面上神色如常,心间已起了另种凉意。 端了茶碟,张敬道:“你师娘那日还提起你的新婚妻子,改日带她寻你师娘说说话。” “内子有些愚笨,师娘不弃便好。” 张敬又哈哈的笑,“你总是这样谦虚,说起来她小时候我还见过,那时她跟着她兄长一起练字,很沉稳的小丫头。” 徐禹谦还真不知道这层,不过想自家岳父一路来的官职都是与张敬打交道,也就不奇怪了。 他笑着,眼眸间不觉就透出柔和。“不怕老师笑话,她性子真不是沉稳的那种。” “那有何妨,活泼些也好,你的性子有些闷,当是互补吧。”张敬摆手,似乎很为他高兴。 两人又再略坐,才一前一后离开。 最后一丝霞光已经散去,徐禹谦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 张敬给自己的字条上,写着的是在清田事件保持中立几位清流派系官员名字。 他手中应该就有拿捏着他们把柄的,却要自己去查清,是试探自己还是那几个官员是别人暗线,使得他多疑? 徐禹谦发现参与到前世未经历的事中,所见所知慢慢偏离。 是因为他心态变了? 不对,他心态有变化,事情的本质却不会有所变化才是。 “四爷。” 马车突然停下,林威的声音从外边传来打断了徐禹谦的思路。 “何事。”徐禹谦挑开帘子,外边喧闹不已。 “秦管事在跟人……”打架。 林威有点想擦汗。 徐禹谦这才往外看,是在汇满搂附近。 这个秦勇,让他再逍遥两天,居然还当街打架斗狠,真是不能消停,早知就让人架着他走的。 远处已经有巡值的官差往这边来,徐禹谦下车。 不能让他再闹下去了。 林威一众护卫立即就围在他身边,围观老百姓见他穿着官服都忙让道回避,徐禹谦很快就来到正打得火热的现场。 秦勇一个打五个,其中位气度不凡的公子招招咬紧他,他是处于下风。 他余光又扫到个熟悉的身影。 陈虎站在不远处的人群中,手里拿着……窝丝糖,很淡定的正往嘴里送。 这两人。 他扶额,有些头疼。 林威难得见四爷露出无力的神色,心头莫名激动,又见官差越来越近,知道不能再放任,就离了队冲到打成一团的几人间。 秦勇正有些吃力,见着熟悉的身影高兴大喊:“林威,打他个孙子!打脸!” 林威果断的,趁他得瑟之余一脚将他踹出了打架圈。 秦勇不措连骂都来不急,就被踹飞跌撞到了徐禹谦身上,被他用一只胳膊掐着手臂。 他看清来人,哆嗦一下。“四…四爷。” “可是尽兴了。” 徐禹谦盯着他看。 秦勇头皮发麻,咽了咽口水。“不…不是,四爷,是他找的事,险些将人踏死在马蹄下。我救人,才打了起来。” “救的人呢?” 被他再问,秦勇懵懵的看了一圈。 人群里里哪还有那对母女,别说人了,影子都不见。 秦勇脸色难看起来。 官差来到,将围观的百姓又赶得远一些,先屁颠的去给那位公子行礼:“见过许世子爷。” 许英耀已经整理好锦袍站在那,朝那官差颔首。 官差脸上的笑又深了些,这才懒懒打量穿着青色官袍的徐禹谦。 青色,六七品的官员,当然身份不及定国公世子,如今只看定国公世子要不要追究,他再行事。 许英耀看徐禹谦的眼神却要慎重些,方才应约有听见那人喊他四爷。 徐禹谦此时已示意秦勇老实站着,他上前在离许英耀三步时站定,朝他拱手。 “在下徐禹谦,远房表弟行事鲁莽,还望世子看在他救人心切,不多计较。” 眼前的人身如玉树,谦和不卑,看似商量,实则是挑白了自己错处。许英耀更多的是感受到他无形间的施压。 他又打量了徐禹谦几眼,想起这人是谁了,他母亲手帕交的嫡女所嫁之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