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宝看了她一眼,颇为赞许的眼神。 姜琳:……这鬼东西能做枕头絮被子?说傻话呢吧。 吃过晌饭,闫润芝又跟姜琳请示:“宝儿娘,咱们是不是得把棉被棉衣拆洗一下?” 姜领导故作高深地盘算一下,“是得拆洗啊,还得缝呢。” 这活儿对农家来说不是活儿。拆起来快,一下午就搞定,大太阳天里去河里洗洗,一晌午头就干,再找时间缝起来就行。 等闫润芝把家里所有的棉被棉衣找出来,姜琳沉默了。 她有一条旧被子,冬天自己卷个被筒儿一铺一盖,闫润芝领着俩孩子只有一条被子。她有一身棉衣,已经很旧胜在厚实,大宝小宝的也还好,可闫润芝的却又旧又薄,里面絮着棉花、蒲绒、苇花等的混合物,寒冬腊月这能顶事儿才怪呢。 而且除了她的,其他所有的布料都磨得越来越绡薄,拆的时候力气大点就能撕破。 姜琳:闫润芝很怕冷,夏天都长衣长裤捂得严严实实,冬天就这棉衣,不定冻成什么样。 因为这两天闫润芝待她好,她也将闫润芝当成长辈。 闫润芝觑她脸色,小心翼翼道:“今年一人还会发一斤棉花票,到时候给你把棉袄絮絮,剩下来的旧花给俩宝儿添添,他们棉衣有点小了。” 这时候一家子好几口人盖那么一条被子的都有不少呢。 姜琳有些心酸,为了掩饰表情她低头拆线,下意识就小心一些,免得把已经磨得很薄的布扯破,还得留意线尽可能别断,有些还能继续用。 一下午她都开小差想怎么赚点钱,早点买布和棉花把家里棉被棉衣缝缝。时间过得很快,这里九月就凉下来,有时候十月就下雪呢,所以她也得尽快。 闫润芝以为她嫌棉衣太旧心情不好,寻思要不就用工分跟队里换点布,她让俩孩子出去玩儿,别在家里闹着姜琳。 姜琳:我为穷闹心。 晚上闫润芝烧干艾草熏蚊子,姜琳被呛得够呛,她带着大宝小宝在天井里讲了一会儿故事,差不多八点半才进屋睡觉。 程大宝和程小宝白天累,晚上躺下就睡着。 姜琳睡不着就摆弄闫润芝一些没用的绣片,有的是一朵水灵灵的月季花,有的是一丛兰草,草上一只蟋蟀,或者一支红杏之类的,绣工细致,配色鲜亮,看起来灵动鲜货。 她看得眼前一亮,要是拿来当手帕,或者缝在包上、衣服上,哪怕当系头发的帕子都格外漂亮。乡下现在还是灰突突的,可大城市早已经露出亮丽的苗头。 姜琳心思活动,能不能拿去试试换成钱,或者换布票棉花票也行啊。 闫润芝觑她脸色,自从拆被子那会儿儿媳妇就不大高兴,她小心道:“宝儿娘,咱们社员不兴绣花,要朴素,你要是喜欢我给你绣个小衣裳穿里头。” 姜琳:“我不穿,我寻思这些绣片这么好看,放着白瞎。不如做成手帕、手袋什么的换点钱。” 闫润芝脸色顿变,“宝儿娘,可不敢啊,宁要社会主义草,不要资本主义苗,抓着投机倒把,咱家比别人罪名更大。” 姜琳:“不投机倒把,就是……我要是回城看看亲戚朋友同学的,那不得带点礼物?我觉得这个挺好。” 闫润芝松了口气,“要这样没问题,明儿我帮你做几个。” “你教我,我做。”姜琳前世很年轻就自立,后来搞装修,手工做得不错。除了厨艺一般,其他不复杂的手工学学就会。不会绣花,但是缝个边之类的,她还是可以的。 她赶紧拿纸笔设计几样,都是女孩子看了爱不释手的,什么小手帕,简单的小钱包,手袋,扎头发的发带……实在设计不出来的绣片就那样放着,可以卖给别人,让她们缝在自己书包或者衣服上。 这么忙活了几天,姜琳攒了一些绣活,她就揣上打算去县城试试水。如果销路还可以,那她就去省城。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