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羿见小妹一脸失望,又见那边儿春生一伸手就捞上一条,不禁激起了好胜心,把抄网放在地上,伸手撩起袍子下摆掖在腰上,把两只手伸过去:“青青给大哥把袖子卷起来,看大哥给你捞一条大的上来。”青青忙给他挽了袖子。 青羿见春生光着脚下了荷塘,自己也不示弱,甩开脚上的靴袜,也下去了,捞了几下终于捞了一条老大的鱼上来,比春生捞的都大,不禁有些得意,冲着青青道:“怎么样,大哥厉不厉害?” 青青非常捧场的拍手:“大哥好厉害,大哥最厉害了。” 春生家的皮小子不干了,哼了一声:“大少爷不厉害,我爹才厉害,我爹不仅会捞鱼还会给我给我捉萤火虫做灯笼呢。” 青青:“我大哥也会捉萤火虫,对不对大哥?”说着看向青羿。 青羿点点头:“等一会儿天黑了,我跟你爹比比看谁捉的多。” 话音刚落就听一个熟悉的笑声:“说到捉萤火虫,咱胡家我大哥可不成,得说我胡青翧。” 青青眼睛一亮转身就扑了过去:“二哥,你回来了。” 青翧接着青青转了个圈:“小青青想不想二哥啊?” 青青一个劲儿点头:“想,爹娘天天都念叨你,说你一走就不见影儿。”说着凑近青翧小声道:“娘还说等你这次回来,非关你个十天半个月的不可,二哥你可得好好哄哄娘才行。” 青翧摸了摸她的头:“有青青替二哥说情,二哥不怕,而且,这回可不止我回来了,大姐大姐夫,二姐夫都一块儿回来了。”说着冲青翎嘿嘿直笑。 青翎愣了愣,大姐大姐夫回来她倒不意外,毕竟八月里就是举试之期,算着日子也就剩下一个多月了,大姐夫要参加举试,自是要提前来冀州的,这一个多月的日子,若住在外头,只怕舅舅舅母也不放心,住在胡家也在情理之中,倒是陆敬澜怎么也跑来了? 虽说他也要举试,可两家毕竟过了定,怎么也该避讳些,他这么大喇喇的住到胡家来,真有些不妥当。 正想着青翧走了过来,小声道:“二姐就别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了,人都来了,二姐难道还能把二姐夫赶出去不成,更何况,二姐夫住到咱家,只陆家不吭气儿,别人管得着吗,二姐小时候不总跟我说,要活的自在方好,怎么二姐这几年倒越发小心起来,都不像二姐了。” 青翎愣了愣,不像自己了?是啊,这几年随着越来越融入这里,总想着入乡随俗,便越发小心起来,这何尝不是一种恐惧心理,她恐惧失去,恐惧被别人发现自己不是这里的人,倒失了本性,若长此下去,只怕会渐渐迷失本我,再也寻不到真正的自在,这样又有何意义。 更何况,青翧说的是,陆家都不吭气儿,任由敬澜住到胡家,自己又怕什么,什么时候自己竟比这里的女子还要古板,在意这些没用的礼教规矩了,只站得直行得正,又怕什么呢,再说,还有这么些人呢。 这一晃有一个多月不见了,虽书信不断,到底不是本人,倒有些惦念,想着不禁抬头看了过去,却正对上一双饱含思念的目光,即便只这么远远的对视,青翎都能感觉到他心里汹涌的思念之情。 两人对视片刻,却是青羽笑着打断两人:“刚还没下车就闻见一股子香味儿,我还说呢,莫不是娘知道我们要来,让厨子做了好菜给我们解馋,子盛却说是从庄子上飘过去的,我们都没进家就奔着这儿来了,你这丫头真能折腾,这是做什么呢?” 青翎回神,见大姐瞧着自己,满眼的笑,不觉脸一红:“是听小满说咱们荷塘里养的大鲢鱼长得肥美,便勾起了馋虫,想吃烤鱼,便过来了。” 青羽摇摇头:“你呀还是那个胡闹的性子,这荷塘本是个难得的清净地儿,倒让你这丫头搅了个沸反盈天。” 青羽话音未落,就见青羿手里举着抄网嚷嚷了起来:“瞧我网的这条大鱼,得有十几斤了吧,快闪开闪开。”说话那条鱼在抄网里头扑棱一蹦蹦了出来,落在了一边儿的草丛里,犹自上下蹦跳不停。 青翧来了兴致,挽起胳膊,抄起旁边一条扁担大喝一声:“好你个鲢鱼精,看俺老孙的金箍棒。”一窜就窜了过去,一顿扁担打了下去。 不想那鱼虽离了水,却仍活蹦乱跳,生命力极强,一蹦一蹦的,倒躲过了青翧的扁担,反倒青翧给脚下的泥水一滑,出溜一下摔了个大马趴,脸正好扎进草丛里,等爬起来,众人忍不住乐了,草丛里的狗尾草插了好几根儿,鼻子嘴里眼里也插了两根儿,滑稽非常。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