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都五年了,还是如此。 青翎只得装没听懂,微微一福,:“敬澜哥哥好。” 陆敬澜目光一暗,下意识伸手想来牵她,半截却想起两人如今都大了,再跟前几年一样,便有些不妥当,只得缩了回来,眼睛却瞧着她仔细打量。 淡绿的衣裙裹住纤细的身姿头发挽住一半,其余披散在身后他,头上并无多余发饰,只是斜插了一支银钗,却更映满头乌发,肌肤胜雪,这丫头的身量仿佛又高了一些,也更漂亮了,站在哪儿亭亭玉立的,眉宇间的明艳就似这三月里的春光,叫人恨不能一头扎进去,好好品味。 陆敬澜的目光却落在她头上的银钗上的顿了顿,低声道:“怎么不戴年上我给你的那支,岂不正配你今儿的衣裳?” 青翎别开头:“敬澜哥哥怎么不进屋?” 陆敬澜微微叹了口气,心知这丫头最是个爱装傻的,自己说什么,她都能糊弄过去,回头逼急了自己,跟她说个清楚明白,看她还怎么装傻。 不过这丫头的性子,只怕自己当面说清楚了也没用,还是得把亲事儿定下来,木已成舟,她再想装傻也不能够了。 想到此,便有些不满,想着等以后两人成亲之日,洞房花烛之时,倒要好好问问她,这些年怎么就能这般无动于衷,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心,还是故意折磨自己。 两人这儿对面站着,说着完全不搭茬的话,廊下的丫头,跟后头的小满,都低着头,没有一个吭声的。 这么多年了,陆敬澜对二小姐这点儿心思,陆家还有谁不知道,先不说陆家的家世,就是陆敬澜的人品也没挑啊,尤其在胡家住着的时候,极为谦和,便对下人也都是和颜悦色轻声细语的,谁不盼着家里多这么位姑爷啊,故此在胡家下人之中,陆敬澜的人气,比真正的表少爷兼正牌姑爷,翟子盛还要高尚许多。 青翎见陆敬澜不答自己的话,也不让开,自己也不好绕过他直接进屋,到底不是生人,青翎自己也不知道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记得之前在京城看灯的时候,还是有说有笑,相处自如呢,这一两年,倒越发的尴尬起来,见了面,不说话不妥 ,说吧又不知该说什么,两人只得僵在这儿了。 忽听屋里陆夫人的声音传了出来:“可是小翎儿来了,既来了还不进来,这一晃都小一年不见了,快来让表姨瞧瞧可又长高了?敬澜也进来,知道你们兄妹俩有日子不见,有体己话儿说,这一回咱们多住些日子,有的是时候让你们俩说呢。” 陆敬澜笑了一声:“倒是,这回多住几天,有的是说话的时候,是不是小翎儿?”一边儿说一边儿看着青翎。 青翎能说什么只得点点头,迈脚进了屋,给陆夫人见礼:“青翎给表姨请安。” 陆夫人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儿,上下打量一遭道:“长得还真是快,瞧身量又猛了些,也更漂亮了,到底是月娘亲生的闺女,瞧瞧这眉眼儿越长越像你了,当年你娘可是京里有名儿的美人呢。” 翟氏笑道:“什么美人不美人的,多早的黄历了,还提这个做什么,没得叫孩子们笑。” 陆夫人:“笑话什么,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咱们翎丫头这模样儿,若是在京里可挑了头儿,年上我们老爷从严先生哪儿见了翎丫头写的一首诗,回来可是狠夸了翎丫头,说这丫头机灵有才气。” 翟氏想起青翎做的那首咏雪诗,忍不住笑了起来:“亏的姐夫还夸这丫头呢,什么才气,淘气罢了,严先生去年冬回乡探亲,路过安平县,赶上大雪,在家里头住了几日,闲呆着没意思,就把这丫头叫过去赏雪作诗,翎丫头哪会作诗啊,一着急胡编了一首,青翧听了说给我,我跟她爹笑了好几天呢。” 陆夫人道:“我们家老爷却说翎丫头做的极好,说诗的格律意境都不缺,还有趣味,是难得的上乘佳作。” 陆敬澜凑到青翎耳边小声道:“那首诗我也看了,的确有意思的紧。” 自己哪会做诗啊,做诗可跟看书不一样,作诗的学问大着呢,格律韵脚,极讲究,自己可是一窍不通,偏严先生那天非指着大雪,让自己做是一首雪景的诗。 自己只能搜肠刮肚的剽窃了一首打油诗,就是那首极知名的,天下一笼统,井上黑窟窿 ,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交差了事,不想严先生听完了说极妙等等,每次家里人说到这件事儿,青翎都忍不住脸红,这偷了人家的哪有不心虚的,尤其自己还脑抽的剽窃了这么一首,简直就是赤,裸,裸,的黑历史啊。 这会儿陆敬澜还说,这不上赶着在自己心上捅刀子吗,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低声道:“敬澜哥哥想笑就笑吧,说什么有意思啊。” 陆敬澜:“小翎儿可误会了,我可没笑话你的意思,的确是好,倒不妨小翎儿还有这样的诗才,回头再下雪,敬澜可要好好领教一番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