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青翎跟着赵氏刚往里走,到底是侯门,陆家比翟家大的多,且一眼望去亭台阁榭隐在穿廊间,一进一进也不知有多少院落。 瞧着像是到了花园,忽闻见一股清远的梅香沁人心脾,赵氏跟引路的婆子道:“你们府里的梅花年年开的这样好,老远就能闻见香味,我们府里的园子小,前年移过来两棵,不知怎么没种活儿。” 那婆子道:“想来是照顾的人惫懒了也未可知,这梅花不大好伺候,施肥浇水都有讲究,再一个,种树也得好,我们府上这些梅花是当年老祖宗亲手种下的,说是从宫里要来的树苗,不知是不是借了皇气儿,格外的旺,我们庄子种的那几棵就不成了,您若喜欢,回头跟我们夫人说一声,开春的时候从我们这儿挖两颗树苗过去种上试试。” 赵氏:“这可是,想来这树也会挑旺地,回头我也借借贵府的旺气,要两颗树苗回去种。” 说着话进了花园,刚一进花园就瞧见那几棵梅花,的确是有年头了,树干都有两掐粗细,伸展的梅枝上开满了花,映着园子里未融尽的积雪,格外好看。 梅林不远临着池的水榭里,已经满满都是人,青翎一个都不认识,只跟着赵氏 ,叫跟谁问好就问好,叫行礼就行礼,这样的场合,也没必要记住谁,估摸人家也记不住自己到底是干什么的,不过就是来凑热闹的罢了。 青翎正琢磨什么时候才能应酬完回去,忽表姨的声音传来:“你这丫头来了京里怎么也不给表姨送个信儿,表姨好过去接你来我这儿住上两天,白等昨儿表姨才得了信,差人过去叫你,你这丫头才来瞧表姨。”说着有意无意的瞟了赵氏一眼。 赵氏忙道:“外甥女头一回来京,本来是想着让外甥女跟亲戚们见礼儿的,偏赶上前两天下了雪,外头冷的紧,这丫头身子弱,我这生怕冻着她,不好跟她娘交代,便没叫她出来应酬。”说着目光闪了闪:“不过敬澜跟这丫头相熟,这些日子常过来跟翎丫头说话儿,我还当夫人早知道了呢。” 苏氏:“敬澜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我是他亲娘,什么话也不跟我说,到是跟这丫头投缘,得了,今儿过来就别回去了,一会儿我叫人过去拿你的衣裳,在我这儿住些日子,也跟表姨说说话儿。” 青翎一愣,想拒绝,可又不知该说什么,表姨跟娘亲既是表姐妹,又是手帕交,情分不同,自己硬生生拒绝她的好意,从哪儿都说不过去,只得盼着舅母能说句什么,虽不知舅母什么心思,但青翎还是能感觉到,舅母不怎么希望自己跟陆敬澜来往。 想着看了舅母一眼,舅母刚要开口,苏氏却先一步道:“这里忙乱乱的,咱们换个地儿说话儿。”拉着翎儿的手出了水榭穿过中间儿的石子小路,转过回廊,便是一个院落。 瞧见门前守着的长寿,哪还会不知这是陆敬澜的院。 看见青翎,长寿愣了愣,因变化太大,一时竟没认出来,只觉有些眼熟,待瞧见青翎后头的小满才恍然大悟:“二,二小姐,哎呦,真是二小姐,长寿给二小姐请安,二小姐这一程子可安康?” 那个热情劲儿,弄得青翎真有些不习惯,微微笑了一下:“托福,还过得去,你也还好吧,上回跟敬澜哥哥去严先生哪儿借书,没瞧见你跟着,我还问敬澜哥哥了呢,说你有别的差事就换了长福。” 长寿心里这个悔就别提了,都怪自己没长眼,想着自家少爷跟胡家的疯丫头怎么也不可能成的,举止间对胡青翎便有些轻慢,自己真没当回事儿,偏偏少爷一样一样都瞧在眼里,记在心上,一回京城就给自己换了差事,跟前儿不叫自己伺候,换成了长福,自己成了看门的,这可都成府里的笑话了,如今又见了这位哪还敢有丝毫怠慢,故此有些热情过头。 听见青翎的话,眼泪差点儿掉下来:“二小姐,回头您得空在我们少爷跟前儿替小的说两句话成不成,小的知道错了,往后再不敢摆架子。” 青翎倒是随和:“这有什么难的,回头我见了敬澜哥哥,替你说几句就是了。” 长寿立马来神儿了,他如今可知道这位在少爷心里的位置了,那是重中之重,依着他们家少爷的脾性,要真是一门心思认准了这丫头,这门亲事没准就朕成了,要成了,这位可就是他们陆家的少奶奶,自己得罪了她不是找不自在吗。 而且,这胡家的二小姐在安平县的时候,瞧着就是个黑黢黢满野地里跑的疯丫头,如今这才几天儿啊,生生就变了个人,嫩白的小脸上两只扑闪闪的大眼,活脱脱一个小美人,还是他们家少爷眼毒,一眼就瞧出胡家的疯丫头其实是美人痞子。 陆夫人听着两人的话,心里这才明白为什么儿子好端端把跟前儿的长寿换了,想是在胡家的时候,这小子自觉陆家的下人高人一等,对青翎轻慢了,儿子瞧在眼里,在胡家不好发落他,一回京就把他开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