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强。 翻开她记的账,哪家交了多少粮食,哪家欠多少,入库了多少……一笔一笔记的清楚明白,胡老爷这才放心把铺子里的账交给她,故此,青翎对于当铺的运营情况比谁都清楚。 胡记当铺八月开的,到昨儿正好三个月,胡家的规矩每月二十结算,若青翎没去县城,胡满贵就会亲自把账本子送过来。 安平县虽是个小县,可小有小的好处,小县城虽没有州府热闹,消费水平也低,而且离着京城还不远,坐马车走快些,一天就能到,故此,颇受那些远道而来的举子们青睐。 有不少赁房而居,在此苦读的,等临近考期再往京城赶,可以省下不少盘费,若赶上银子不凑手,当铺就成了首选。 之前胡记当铺没开,就得去冀州府,半天儿的路不说,冀州府那几家开当铺的买卖家还不诚信,知道这些举子们因为拮据才来当东西,既然大老远的来了冀州府,不坑白不坑,有道是货到地头死,几家商量好了都出低价,不卖也得卖,只能认倒霉了。 如今胡记的当铺就开在安平县的城门口,且价格公道,绝不欺诈,一来二去的就传开了,上月里,甚至有冀州府的过来典当,胡老爷欢喜了好几天,虽说典当的东西不值什么,意义却不一样,相当于胡记当铺有了名声。 胡老爷虽没做过生意,却明白做买卖最讲的就是诚信二字,丢了诚信,就做不成买卖了,加上胡满贵颇有心路,举子们典当的无非就是些笔墨纸砚书籍等等,反手再卖给那些读书人,一点儿都不愁销路,有进有出,故此三个月就把打平了成本,下个月就该赚钱了。 青翎合上账本子,见小满眼巴巴看着自己,不禁笑了一声,弯腰拿了炕边儿的火钳在炭盆子里拨了拨,一入冬就冷了,虽烧了火炕,可坐的时候长了,也觉着手冷。 翟氏怕青翎冻了手脚,叫在账房屋里添了炭盆子,倒便宜了青翎,剥开闷着的炭灰,把底下埋了半天的山芋夹了出来。 小满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拿,给青翎一把拍开:“刚离了火你就碰,不怕烫啊。” 小满嘿嘿笑道:“奴婢不是等不及吗,不趁着这会儿解解馋,一会儿二少爷若来了,可就没奴婢什么事儿了。” 青翎笑了一声:“出息。”把手里的火钳子递给她。 小满忙接在手里,拨着地上的山芋,来回滚了几个过子,敲掉上头的炭灰,用手碰了碰,能下手了,丢开火钳伸手拿了起来,从中间掰开,顿时一股浓郁的香味从红通通的瓤里透了出来。 小满哪儿等得及,忙着咬了一口,烫的只吸气,却仍不舍得往外吐,青翎看的直笑:“就长了一股子吃心眼儿,我可跟你说,福子人家如今可出息了,你再瞧瞧你,就知道吃。” 小满咽了嘴里的山芋道:“福子又没家来,二小姐怎么知道他出息了。” 青翎道:“这还用家来啊,你也不想想,二斗可是自小跟着我大哥的,福子才去了几天儿,按理说,往家送东西捎信儿事儿该福子才是,大哥却派二斗来了,自是依仗着福子多些,才会如此。” 小满吸了吸鼻子:“大少爷指定是受了福子的蒙骗,那小子长得一脸憨厚样儿,内里却比谁都奸,等大少爷回来,奴婢非跟大少爷好好说说福子过去怎么欺负我的,看他还得意。” 青翎笑了起来:“人家可没欺负你,是你自己笨罢了,走吧,去瞧瞧大哥捎了什么稀罕东西回来。” 小满忙洗了手,去拿了棉斗篷过来,给青翎披上:“外头阴沉沉的像要落雪,出去走一会儿,冷风一打,直往骨头缝里头钻,可得穿严实些……”一边儿给她系斗篷,一边儿道:“二小姐何必如此避着三小姐,大少爷捎回来的东西都是照着份儿分好了,就是怕三小姐跟您闹,也不知三小姐是怎么想的,自打上回那件事之后,就专爱跟二小姐过不去,事事都要跟您别扭,这么下去怎么得了,夫人老爷也不是没劝过,可就是不顶用啊……” 青翎在心里叹了口气,或许人生就是如此,不可能事事圆满,总有不如意,这一世的她,摊上开明的父母,温暖幸福的家,却偏偏有个爱跟自己闹别扭的妹子。 她很清楚 ,青青这种情况其实是心理问题,因为额头的胎记,极度自卑造成了心理上的不平衡,就会开始怨,怨老天的不公,怨爹娘不平。 而当自己拽着她去县城,以至于受到了周宝儿的侮辱之后,她这种积压在心里的怨恨就找到了突破口,一股脑的转嫁到了自己身上。 青翎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况,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就是尽量回避,不跟青青相争,或许会好一些。 见小满还在嘟囔,遂道:“啰嗦什么,还不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