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还未落地,萧澜蓦地起身,抽了腰间长剑,直奔他的喉咙! “我!”萧真声音拐了调,隔着桌子躲过这一招,见萧澜竟然又刺向他心口,不由等着眼大喊:“萧澜!你真要杀我?!” 萧澜一语不发,横扫一剑去削他的腿,萧真一看他架势是来真的,也顾不上说话了,急着多。 屋里乒乒乓乓,未出十招,萧澜的剑已经架在萧真脖子上,萧真喘着气道:“你拿着剑,老子屁都没有,不公平!” 萧澜剑锋往前送了一分,萧真登时嘶了一声,剑锋划破了他的皮肤,萧澜冷声道:“眼下本就是我为刀殂,你为鱼肉,谁要与你讲公平?” 他眯起眼,长剑缓缓撤开。 萧真愣愣的,抬手去摸自己的脖子,摸到一手血,他呼哧呼哧喘气,抬手推了萧澜一把,又狠劲儿踹了两脚床柱,哆哆嗦嗦指着萧澜骂:“你你你你真下得去手!枉我小时候待你不薄!” 萧澜收剑回鞘,闻言大声笑了笑,萧真是一时气急上头,这会儿觉自己还拿出幼时的事情来说也是丢人,死皱着眉头,随脚踢翻个小凳,直接在脚榻上仰面一坐,半晌,捂着脖子说:“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不然,之前在午子山就不必救他。 不是萧澜不能,或不敢,是他不想。 萧真实际已经隐隐感觉到了,萧澜不杀他,旁的原因肯定有,但在午子山上那几次相护,更多的,兴许就是因着幼时的兄弟情分。 萧澜在屋里走了一圈,把歪倒的桌椅都扶正,笑道:“殿下怎么带我不薄了?” 萧真烦躁地挥挥手:“算算算,我他娘的早忘了。” “三哥在太学里替我挨过罚,在我与萧琚打架时帮过我,还为此受过皇上斥责跪了半下午;荣妃娘娘夏日里给我送过吃的,冬日里看我手冻了,给我擦过药。”萧澜将最后一个凳子摆正,说:“这些我都记得。” 萧真刚刚不过是冲口一说,其实有很多事他都已经记不清了,这几年里他纵情歌酒,从前的事都觉遥远得很,不料萧澜还能一桩一件的列出来,他梗着脖子瞅一眼,一时无言。 “宁王殿下”,萧澜语气有些吊儿郎当,在他对面坐下,挑眉说:“您现今的行事与从前大不相同啊。” 萧真搓把脸,想要说句什么,忽想起一事,登时怒道:“你都记得?!你都记得去岁还把我揍成那个熊样儿!” 萧澜没忍住乐了,道:“我当时想离京,正赶上了,况且你当时的浑劲儿,我打那顿也算是轻的。” 萧真蹬腿,“滚蛋!” 萧澜去扯了条棉布扔给他,说:“先缠一缠,小伤,三、五天就好。” 萧真没好气地包在脖子上,胳膊往榻沿儿上一支,上下看了萧澜一番,说:“我晓得你今儿打的什么主意,鼓动我来了。” “鼓动谈不上”,萧澜道:“三哥心里头有数,说好听了你是一介王爷,身份尊崇,但实际上你一无兵力,二无实权,这些年你过得浑噩,在朝中只挂了个虚职,大臣们你怕都认不全,于我来说,实际真没多大用处。” 萧真拉着一张脸:“那你还留着我作甚?赶紧杀了杀了。” 萧澜一笑,喝了口酸李子水,“我想给三哥个机会,能重振你自己的机会。” “狗屁”,萧真心里动了动,眼睛却横着他,说:“还不是因着我母妃一族在朝中尚有些势力?少拣好听的说。” “那的确也是原因之一”,萧澜坦然道:“不过眼下朝中沈家、虞家两方势大,陈氏一族里,在京为官者不过四人,且官职都不算多高,新帝刚登基,沈家是皇后,不,现应该称太后,沈家是太后外家,三哥觉得陈氏一门日后能不受排挤?” 萧真没吱声,萧澜续道:“新帝仁慈,兴许是能容得下兄弟的,但太后就不一定了……如此,三哥往后的路至多便像现今这样残喘,说不得还会更糟。你的本性,本不是爱声色犬马的,先前应是有因由,但日后,无因无由,三哥为了讨个平安,怕都得过那样的日子了。” 萧真眼神一暗,手指微微握起来,又松开。 萧澜戳中了他的痛处,——萧真原是谦和温厚,旷达进取,幼时在太学里,最得先生夸赞的便是他,后来成了整日醉醺醺的模样,叫人可惜。 萧澜刚回来时,萧真与他置气,旁人不明白,他自己心里实际清楚的很,这气有一大半是在气自己,端王府出了事,萧澜小他四岁,竟也能将那些背负过去,他不过是为个女人,怎就消沉这好几年? 尤其得知萧澜已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