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自成婚以来,她与延湄几乎是同吃同睡,那事情便跑不出这个圈儿去。 吃食上,厨下的人都是他自己寻的,有耿娘子操持,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用度上……他起身,将屋里的东西一件件扫过,看见延湄妆奁上有柄嵌着宝石的铜镜。 他拿起来看了看,回身问延湄:“家里带来的?” 延湄慢吞吞:“宸妃娘娘赏的。” 萧澜皱了眉,道:“莫用了,还赏了什么?” “香炉”,延湄说:“库房里。” 延湄不爱熏香,因着她非是出身高门,尚没有那般精致的讲就,萧澜却不知为何也不爱,因而桃叶和桃花也没把那香炉搬出来。 光是一柄铜镜还不至于,延湄又没有时时拿着它。 他走了一圈,又转回床榻,一手拨了拨床帏上的流苏,透过那销红的金帐看着延湄。 延湄也伸手摸一摸,纱罗柔软,笼着层烟似的,“挂起来”,她拧过身子说,“热。” 萧澜手指一停,……金帐?! 第19章 和好 “翩翩床前帐,张以蔽光辉。” ——这红绡金帐用的是吴中青纱里的精品,每年只贡十余匹,原本只有宫中能用,还是因着萧澜大婚,皇上特意赏赐的。 萧澜指腹搓着细软的纱面,低头嗅了嗅,有股辛平的香气,这香味他是极熟的,都梁香。 他在道场寺五年,每逢四月初八浴佛节,都要取都梁香、藿香、艾香三种草香渍水,以灌沐佛顶,若用浴佛之后的水灌沐自己能获无量福德。皇上赏的时候还曾提过一嘴,宫中御花园里广种都梁香,特意以这个熏帐。 应不是皇上。 这么细碎的法子多是女人才会用的手段。 也不是宸妃。 宸妃心里头的怨和恨,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在他这里她根本就不屑用阴招儿,一如她搅黄了霍氏的计划,塞给萧澜个“小傻子”;还有故意送的两个丫头和大婚那晚的红烛,都是摆明了戳你的眼。暗里成事不是宸妃行事的风格,也达不到她真正的目的。 他把帐子勾起来,扑扑手,心中有了数。 早上还如寻常一般,只饭后萧澜叫桃叶和桃花两个小丫头摘了帐子,说有浮尘,夫人昨夜里总咳嗽。 延湄在身后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两个去洗”,萧澜道:“莫叫旁人沾手。” “是”,两个丫头对于侯爷的信任感到无比荣幸,又晓得这物件是御赐的,金贵,因万分小心,抱着帐子出门时,活像请了尊佛。 可没多大会儿桃叶就一脸领罚的模样过来禀道:“侯爷,帐子叫允大娘拿去洗了,她说怕奴婢们笨手笨脚给搓坏了。” “嗯”,萧澜问:“之前也是允大娘亲自洗?” “是呀”,桃叶说:“允大娘打宫里头来,伺候精致的东西时有套自个儿的法子,不叫奴婢们插手。” ——是皇后无疑。 萧澜又一本正经地吩咐两个丫头:“帐子叫允大娘去洗也就罢了,你二人将洗过帐子的水取一杯来,不可惊动了旁人。” “哎”,桃叶意识到自己“肩负重任”,决不能辜负主子,答应的一脸郑重。 延湄手里拿着个木车,拆拆装装,默默听完这一番,抬起头说:“帐子坏了,允大娘也不能要。” 萧澜一怔,他知道延湄说的“坏了”即是“有问题”的意思,听自己问了几句话,她竟然是明白的! 萧澜转过身来,问她:“允大娘不好?” “不好”,延湄直接答道,想了想不知怎么去说那种感觉,便又重复了一遍,“就是不好。” “那谁好?” 延湄仰起头,说:“耿娘子。” 记住了?因是耿娘子将她背出来的?萧澜挑起一边眉毛,要笑不笑地又问:“我不好么?”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