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也不理他这讽问,沉声道:“今日不是我,是内子不大好,要请闵大夫走一趟。” 闵蘅怔了怔,想起头一遭去侯府确实见过位小夫人,前几日他给难民散药,似也听人说有与太守夫人一并施粥。 他脸色稍霁,瞅一眼萧澜身后的四人,冷笑:“侯爷这是要将闵某绑过去?” 萧澜没吱声,让开身,“请”。 闵蘅拉着一张脸上了马。 到了地方,萧澜先进内院,他刚刚直接去找了大夫,还不知延湄这会子醒了没。 允大娘和白倩都候在廊下,耿娘子带着桃叶、桃花两个丫头守在房里,萧澜看二人一眼,她们也都是满脸焦急,“怎一回事?” 允大娘忙过来回道:“侯爷,夫人怕是中了暑气,今儿早上精神头还好着,太守府那边来人请,夫人便照旧去了,半晌时出了日头,这两日水汽大,潮热潮热的,奴婢一个不经心,回头便见夫人晕了。耿娘子离得近,将夫人背出来,掐了人中,路上方好些。” 白倩没说话,稍擦了擦鬓角的汗,她今日也跟着去了,热得脸上通红,延湄晕的时候她还在后头,没瞧仔细,便不乱出声。 萧澜抬脚进了屋,里间静悄悄的,耿娘子赶忙打脚踏上起身,他过来一瞧,见延湄苍白着一张小脸,躺在大大的床榻上,显得可怜兮兮。 “去将外头的闵大夫请进来”,他吩咐耿娘子。 延湄听见声音,脑袋略微动了动,费劲地抬起眼皮,目光在床前扫一圈,又阖上了。但萧澜注意到,她嘴唇慢慢嘟起来,——还真置着气呢? 起码认得出人,他想。 须臾,耿娘子将闵蘅带了进来,桃叶将纱帐放下一半,给延湄的手腕上盖一条薄薄的绸巾,闵蘅此时估摸是消气了,静静坐下来诊脉。 他手指刚切到脉上,延湄手腕便一缩,萧澜手疾眼快地摁住,冲帐里说了句:“瞧病。” 延湄不动了,闵蘅不由往她手腕上多注意了一眼,细细白白,略偏瘦,脉向有些浮。 闵蘅沉吟道:“夫人最近,可有服食什么偏方补药?” “没有”,萧澜想了想,“最近两个多月都不曾用过甚么药。” 闵蘅眉头蹙起来,低低嗯了一声。 萧澜立时警觉,想起之前延湄夜里总闹渴的事,他这些天回来的太晚,偶尔还不回府,于是用食指点了两下延湄的手腕,问她:“这几日还有没有夜里总要喝水?” 延湄的食指也动了一下,萧澜遂说:“她近来夜里总爱渴,约有半个月了。” 闵蘅看到了他二人往来的小动作,自药箱中取了针袋出来,道:“我需得刺夫人手臂上的两个穴位,夫人若是痛了便喊一声。” 延湄在帐里有气无力地答应,“嗯。” 先刺拇指与食指间的合谷穴,闵蘅将绸巾移开些,细细的针捻着旋儿往里钻,延湄动了动,闵蘅以为她要像方才一样缩手,便隔着帕子在她手指上扶了一下,这针刺完,闵蘅问:“夫人可觉得疼了?” 延湄说:“不疼,酸酸的。” 闵蘅眉头稍展,又取了针刺她小臂处的鬼堂穴,这回细针刚一捻入,延湄便低低喊:“疼。” 她声音不大,因为没有气力而显得格外绵软,闵蘅捻着针的手指微微一顿,继而轻轻旋了出来,再次搭住她的脉门。 这回连桃叶也瞧出来延湄可能不单单是中了暑气,因着急道:“我们夫人这到底是怎么了呀?” 闵蘅直起腰,面上拢了一层凝重,他张了张嘴,有些不好问出口。 萧澜略微示意,耿娘子便出了房门,将允大娘和白倩都支到一边,萧澜引着闵蘅到了堂屋,颔首道:“先生但说无妨。” 闵蘅眉间拧了个疙瘩,思忖半晌,说:“侯爷与夫人……房里是否用过添情增趣儿的东西?” 萧澜一怔,继而想到了成婚当晚宸妃在红烛灯捻里做的好事,他也未曾避讳,直接道:“确实曾误用过,但已是两月前,如今还有损身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