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光。 “陛下说什么?上辈子下辈子……” 魏恒被她糟糕的脸色吓了一跳,脑子一冲,哪里听进去了她的问话,只慌忙抱着她的肩:“不是说没事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是的,刚才还没事,可听到他乍然提起此话,怎么会还是好脸色。 姜樰打开他的手,漠然看着他,胸中憋着的一口浊气越来越憋得人难受。魏恒说什么上辈子下辈子的,她是再活了一辈子的人,难道他也是吗? “请陛下把话说清楚。”她的眼神开始变得不一样,现在没有任何事,比弄清楚魏恒话里的意思重要。 魏恒原以为她没事了,她确实也说她好好的,怎么一转眼整个人气色差成这样。她毕竟怀着孩子,他本不想刺激她的,所以才三缄其口,想了又想才决定告诉她。可这……话已经开了头,覆水难收,他想就此打住,恐怕是不行的了。 若是老老实实告诉她,她会怎样,高兴还是难过?一时之间千头万绪萦绕心头,退不可退,逼迫着他把没有说完的话说下去。 “世间奇异怪事数不胜数,朕是不信鬼神的,但后来也不得不信了。朕知道,你活了两辈子,朕也是。” 魏恒突然的坦诚,印证了姜樰刚才的理解。她顿时感觉心房迎来猛烈的一击,险些招架不住。 这叫什么话……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深吸一口气,颇为不甘心地问:“陛下是说,你还是那个上辈子屠我姜家,杀我性命的那个人吗?” 她的眼眶更加红了,眼睛里因为懊恼而充斥着血丝。如果是干干净净的魏恒,她可以试着再爱她,想尽办法也要在一起,因为那场屠杀还没有发生。可若是从前世追来的恶魔,她如何能够心安理得地和他在一起,毕竟,他的双手已经沾满了姜家人的血。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姜家还在,他们却已是仇人,是绝对不能心安理得在一起的。 难怪啊,难怪她抢先给父亲出了许多的主意,姜家却还是被魏恒压制住了势头,甚至被赶出朝堂。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不是她太笨浪费先机,而是魏恒也是再世为人,掌握着大小秘密,而她这个只是粗略晓得一些事的人,又怎么是他的对手。 可笑,她竟一无所知,在他面前日日做戏。不知他看着做贼似的自己,有没有把她当作笑话来看。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是重活一世的呢?从什么时候? 魏恒听到她的话,先是着急,然后蒙上一层不解:“姜家虎视眈眈,朕不得不痛下杀手,震慑朝堂。朕身为帝王,剿灭乱臣贼子,问心无愧!可是说朕杀你性命,朕分明千方百计想要保你,又何曾杀过你——我们先不要说这个了,你先静静好吗,朕……实在不该现在与你说这个的。” 眼见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魏恒担心这么下去伤了身子,到时候受苦的又是她。这短短的一瞬,他已经在心中把自己骂了千遍百遍,作何非要这个时候提起! 姜樰被他顺着背,却是一点愤怒都没被他顺下去,听得他想要回避的话,反倒更加怒上心头,伴随了两辈子的怨气终于寻得契机喷薄而出,哪里还管正身处怎样的境地:“我为什么不说!魏恒,我知道是我姜家大逆不道在先,你没有灭姜家满门已经手下留情,我感激你留我兄长一条性命。可是后来呢,你假仁假义到底没有放过我们。姜家终究灭了,一根独苗也不剩,亏我还傻傻替你挡剑……成王败寇,我认输认栽,你却假惺惺说什么弥补,不怕人笑掉大牙吗?” 她几乎所有的怨气来源于那次挡剑。她甘愿为他豁出性命,却不知那是他斩草除根的陷进,怎不令她愤恨。 “你……怎么会这样想?”他感受到无边的沮丧,只想快快平息她的愤怒,解释与不解释,好像都没有用。当年在行宫,以及在他离开以后,贺子芝究竟对姜樰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一无所知,他唯一确定的是贺氏在里面动了手脚。 “杀你的是贺氏,否则朕怎么对她毫不留情,你的兄长朕后来甚至给他封了侯爵。听话,阿樰,先静静,你千万要相信朕没有杀你,其他事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没有吗? 面对她的解释,姜樰突然想哭……对啊,还是贺子芝。 她不是没脑子的人,她知道,以贺子芝的心计和手段,完全可以一手策划她的死。魏恒真的有心杀她,也不会现在还说什么弥补。 所以,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