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是喜欢穿玄色的吗。”姜樰喜欢绯衣,要么白衣,杏色的衣服其实很少穿。以前皇兄总是笑她,说远远看她总感觉是一团火迎面烧过来。 性子……私下里其实也像团火似的,并不如表面这般恬静。 两人没什么话,坐在驶往西郊的马车里,安安静静地显得格外生分。祁戎总想寻些话说,却每每话到嘴边又给吞了回去。 他实在不懂怎么讨女人欢心,就怕说错了什么话。 姜樰照常起得早,偏生昨夜和芸娘玩闹太晚,没怎么睡好,现下平静坐着有些犯困。她换了个姿势,倚靠在角上合眼养神。 祁戎看了看她,眼神飘忽不定。对方明明闭着眼,他却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就怕姜樰一睁眼给发现了。他向来都不胆怯,在这种事情上却没胆子了。 哪知怕什么来什么,眼神刚刚落回姜樰身上,她却突然睁开了眼。 姜樰本闭着眼睛,却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睁开眼便看见祁戎盯着她,顿时万分不自在。 祁戎忙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公主昨晚没睡好?” “嗯。”养个神都被盯着,她真是怕了,赶忙坐端正,顺了顺胸前的发丝,“和芸娘玩投壶玩太晚,没太睡够。” “公主竟会玩投壶?” 姜樰难道不该是端庄大方,偶尔透露出一点好奇心的小公主吗,怎么还玩儿起了投壶,这可是男人们酒桌上爱玩的。 “是啊,以前和皇兄经常玩,不被父皇发现就行。”她说着说着笑了,回想起从前的自己,真是贪玩到令父皇头疼。 “输了的仍旧罚酒?” “对。”她点点头,又赶紧补充道,“不过和芸娘玩的时候不罚酒,她输一次就一天不许绣嫁衣,我输了就替她绣朵花在嫁衣上……都拿笔记着次数呢。” 竟还有这种玩儿法,祁戎好不吃惊,他还当姜樰没事儿绣绣花,看看书,没想到玩得比谁他还自在。倒是有些嫉妒芸娘,能和姜樰如此亲昵。 “那是谁输的多呢?” “……不是我。” 芸娘的手法虽然比不上男人,却不至于太差,竟然会输。祁戎觉得,自己必须得重新审视一下姜樰了。 在他的印象里,姜樰始终都是那个可爱小公主。现下她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以为她长大之后性子沉稳了,上次去庙会表现出的欢喜与好奇已是极限,却没想到她还有如此闹腾的时候。 不知什么时候,这一面才会展现给他……他很是惆怅。不过,不管她是不是自己印象中的样子,只要是她的就都喜欢。 姜樰见他许久不说话,知道投壶的事情吓到他了,忙又解释:“常日无趣,便只能玩这个,平日却是甚少碰的。” 说完她又奇怪了,怎地还跟他解释这些。 “朕知道。” “哦……”她徐徐点头,“说到芸娘,陛下准备何时让他们完婚?” 祁戎思忖片刻才道:“陆将军近日有事要忙,过段时日再说吧。等都闲下了,朕再封芸娘一个郡主之位,婚礼必是要办得风风光光。” 两人时不时说上几句,也不显得尴尬。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马车终于停下了。祁戎先下了车,见四处果然如那太监所言,很是幽美。 ☆、第63章 仇怨 “阿樰。”他先叫了她,听到她柔柔地“嗯”了一声,确定她在听才往下说去,“你问朕为何对你好,就这么想知道吗?” 她点头,又轻声“嗯”了一声,虽然知道他的回答必然又是一段撩人的情话,但是她想听。 然而这次从魏恒嘴里出来的,却好像不是什么情话。他比往常迟疑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凝重中透着忐忑,但是她没看到。 她只听见他的声音带着薄薄的沙哑味道,很是踟蹰。他说:“因为朕欠你的,从上辈子,欠到这辈子。” “……” 上辈子,这辈子……这是什么意思。他的话好似一阵狂风,在她心中刮起,她觉得这句话很怪异,顿时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心里。 “欠了你的,上苍给朕机会弥补。阿樰,你明白吗?我们……” 不等他说完,姜樰已经从他身上抽离了身子,坐直了看着他。鸾车中光线不是很好,她煞白着脸,眼眶发红,嘴唇没有什么血色,眼神晦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