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鞑靼的骚扰,在中原人眼中,不过是一个小村庄被焚烧,不值得一提。 在那个村庄的人眼中,就是天塌了的绝望。 在国家利益上,本就没有什么可衡量的。寸土必争,保家卫国,也不是什么数字和文字功夫可以制约的。 在朝中大臣眼中,封蔚此次出征有诸多弊病。在边疆人眼中,能一劳永逸打的鞑靼两三代再无力进犯晖朝边境,就是天大的功绩。 封蔚本来只是因为能见到余柏林很高兴,当听到主动来相迎的黎民百姓一声高过一声的带着哭腔的呼喊声的时候,封蔚雀跃的心沉了下来。 封蔚当即下马,对着被衙役们挡在两旁的黎民百姓抱拳道:“本王,不负皇恩,不负百姓,得胜归来!北疆,再无战事!” “再无战事!” “再无战事!!” 百姓们重复着封蔚的话,呼声渐渐被哭声压过。 明明是大军得胜归来的喜悦场面,却是哭声震天。这一次,边疆百姓们,似乎要把之前经历的苦楚都哭出来。 将士们也不由哽咽,一些人也已经泪流满面,甚至忍不住痛哭出声。 就是因为背后有这么多黎民百姓,所以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候,吃不饱穿不乱更不指望战功能有公平兑现,他们仍旧要奋死杀敌,马革裹尸亦不悔。 朝中文人有许多诗词描写边疆将士的悲哀。他们的笔调是悲哀的,是消极的,似乎那些人死的无辜,死的不值。 实际上,悲哀有,但消极却没有。每一个人即使遭遇了再多不公,在面对鞑靼的时候,仍旧是心中充满仇恨。 若真是心中不甘不愿,又为何能在最困难的时候,硬生生的将鞑靼最精锐之师阻拦在边关这么多年? 那该早就溃败了吧。 文宗时期,即使边关屡遭险情,但最终,边关仍旧树立在那里,守关的将士换了一拨又一拨,守护的地点却仍旧没有变。 寸土不让。 军心未散。 或许再过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那样黑暗绝望的日子,这些血性或许也会被磨灭了。 幸亏又迎来了一个盛世,一个硬气的皇帝,一个拥有军事才能,且能身先士卒拼命的军神王爷。 还有余柏林等与以往文臣不同的边疆官员,还有新式的武器,和农作物。 这一切的一切,造就了这次胜利。造就了,边疆的将士和百姓,终于能够将以往悲伤都痛哭发泄出来的景象。 余柏林让人端来酒,一众文臣对着一众武将举起手中酒碗,一饮而尽。 一众武将随后将敬酒仰头饮尽。 酒碗重重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时候什么文武隔阂,都在这一碗酒,在众人通红的眼眶中消失。在今日,大家都为同一件事喜悦兴奋。 “长青,我回来了。”封蔚看着能行走自如的余柏林,心中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酸涩。 “欢迎得胜归来。”余柏林微笑着点点头。 “林!我回来了!”大宝凑了上来,插到封蔚和余柏林之间,仰头对着余柏林露出大大的笑容。 “殿下,欢迎回来,辛苦了。”余柏林微笑道。 封蔚摸了摸鼻子。好吧,在这么多人面前,他需要给太子面子,不能一把将这小破孩扔一边去。 “先回去再说吧。军营中已经在做酒宴。”余柏林道。 封蔚点头。军中人回去之后自然会m.BOwuCHinA.cOm